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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婉倔強地直視著父親：&ldo;俺娘早死了。&rdo;父親尷尬又窘迫地直搓手。

&ldo;沒關係，我叫王春蘭，以後喊我阿姨也中啊!&rdo;

唐婉敏感捕捉到一個訊息：自從這個女人踏進家門，父親走路腳步都是輕快的，就連做飯的時候兩人也是一個灶上一個灶下。從沒讓姐妹倆添過一把柴火。唐婉坐在飯桌上，雙手托腮：打從記事起，父母在一塊不是吵就是打，還沒見過這麼溫馨的場面。如此氤氳的氣氛讓她很想大哭一場。

不久，弟弟出生了，一家子欣喜若狂，就連從不登她家門的奶奶也是天天往這跑。小妹湊上去想摸摸弟弟的小手，&ldo;啪&rdo;一下，奶奶狠狠打了一下，疼的唐悅眼裡噙著淚水。&ldo;媽，你別嚇著孩子，來，悅，看我給你拿好吃的。&rdo;新媽媽拿出一個好看的禮品盒，招呼唐悅。唐婉狠狠剜了奶奶一眼，昂頭走出去。妹妹早都改口喊王春蘭媽媽了，唐婉吭吭哧哧半天什麼也叫不出來，但是打心眼裡喜歡上了這個溫柔漂亮的女人。

有一次，不知什麼原因兩人吵了起來，王春蘭好像捱了打，捂著臉罵道：&ldo;唐天民，你這個王八蛋，我還不知道你，狼心狗肺的東西!你嫌我礙眼了是不是，好啊，你最好也把我一腳踹到河裡去，把那個騷貨娶進門!&rdo;唐婉放學回家，聽到的就是這些話。那時唐婉已經11歲了，家庭的變故，早已把她磨練成一個早熟敏感的女孩。此刻她腦子裡一直重複著那句話：你最好也把我一腳踹進河裡去!-------難道母親是父親害死的嗎?當初她怎麼沒想到這些，父親不是提著東西走了嗎?為何會出現在河邊?唐父一眼看到臉色蒼白的大女兒，忙沖女人甩了一巴掌：&ldo;你瞎說啥!小婉都放學了，還不做飯去!&rdo;王春蘭低頭匆匆走進廚房。唐婉心裡百轉千回後，仍是甜甜地叫了聲：&ldo;阿姨，你哄弟弟去吧，我做飯!&rdo;王春蘭擦擦眼睛：&ldo;沒事沒事，趕緊寫作業去!&rdo;硬是把唐婉推出來。

晚上，唐婉把妹妹哄睡後，從牆上的挎包裡小心地掏出母親的相片：&ldo;娘，我都知道了，是父親害死你的，他是為了那個女人和小弟弟是不是?我該怎麼辦呢?我這麼小，打又打不過他們。更何況阿姨待我們比父親還好。不行，不行，要不是那個女人，母親也不會死，我們也不會被同學們罵，說我們是沒孃的野孩子，對!都怨她!唐婉大大的眼睛裡充滿了毒蛇般的仇恨!

要上初一了，王春蘭說帶著唐婉趕集去，置辦一身新衣裳。她說：&ldo;女孩子嘛，誰不愛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rdo;

阿姨騎著車子，唐婉坐在後座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這時後面一輛小車想超過去，直摁喇叭。阿姨想閃到右邊，沒想到，對面一輛摩托車風馳電掣迎面弛來。嚇得王春蘭車把一歪，前方弛來一輛大貨車。&rdo;妮，快下來，快!&ldo;聽到王春蘭變了調的聲音，唐婉&rdo;嗖&ldo;的一聲躥下車子。鬼使神差地順勢抓住車尾往前一送，王春蘭連人帶車一下子扎進貨車車底。而唐婉也被轎車颳了一下，摔在地上。等貨車停下來時，已經把王春蘭碾壓了好幾米。唐婉從地上爬起來，手肘上的血把衣服打濕了，她呆呆地望著半截身子在車輪下的阿姨。王春蘭吃力地揚了揚血肉模糊的手。嘴裡無聲地問道：&rdo;小婉，你沒事吧?&rdo;然後就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父親受不了這種打擊，一夜白頭。更是把全部的心血傾注到弟弟身上。王春蘭的照片他總擦得一塵不染，有時望著望著淚水就湧出來。唐婉說：&ldo;俺娘死的時候你怎麼沒這麼傷心?阿姨說的是不是真的?&rdo;

&ldo;什麼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