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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元旦的時候,崇明下了場初雪,不大,零星白點淺淺鋪了一窗臺。住在醫院的這段期間秦然手邊始終放著一本五線譜,望著窗外變幻的燈火與景色,時不時指尖輕點在白色被單上,而後在本子上畫下幾個音符。
他往門外看了一眼,除了每天都會過來坐一會兒的遊嵐外,今天過來的是宛忱。護士給他更換好營養液,照他意思,把門口的人喚進了房間。
兩個人就這樣安靜的相處,誰也沒有打擾誰。宛忱寫完外語作業,背了背譜,抬頭看向秦然,笑著,伸手劃了一下他的鼻樑。
秦然覺得他的手很冷,於是給他捂了捂。
臨走時,少年拉開床頭抽屜,取出畫本,寫了兩個字。
-保密。
宛忱笑著點了點頭。
翻了頁紙,這次寫的字數多了些,不過也就一句話。
-幫我謝謝談城哥哥。
最終,這張紙落在了談城手上,被他整齊疊好,收進了放在佛龕旁邊的紅盒子裡。
作者有話要說: 抱拳致謝。
☆、第四十八章
正文048
高中最後一場期末音樂會迎著紛飛的冬雪舉行。音樂附中南北校區落了厚厚一層白雪,白樺林穿了素裝,放眼望去天地一色,是幅盛景。
宛忱原本準備的演奏曲目是韓國音樂家claude choe的作品《love is jt a drea》,談城在排練室聽過一次,旋律涓涓細流,像一場溫暖時光的舊夢,百轉千回的愛與吟唱,悽美但不悲涼。
就在前幾天去醫院看望秦然的時候,宛忱拿到了《無恙》的鋼琴譜,改成小提琴高音譜後試著演奏了一遍,幾乎是一氣呵成,順暢流利,於是毅然決然更換成這首曲子。
這一次談城沒有站在三號大門內側等他,直接來了後臺。看宛忱跟女老師較勁不願意化妝,看他跟秦安打鬧用弓戳他後腰,看他笑著問自己穿的好不好看。談城眼裡滿是宛忱,一分一秒不願移開目光,休息室內歡聲笑語,他隔著褲兜摸了摸煙包,抿了下嘴。
時間已經跨過了元旦,迎來了新的一年。而在這一年中,宛忱即將前往德國進修音樂。以前談城不覺得自己是個多愁善感的人,不會把一件還沒有發生的事反反覆覆琢磨半天,到底是習慣了身邊有一個分秒惦念的戀人,一舉一動都能揪著自己的心。
臨近上臺,宛忱把談城拉到帷幕後面,用他熱乎的掌心暖手:「該到我了,慣性緊張。」
小提琴首席演出次數不少,哪兒會次次怯場,不過是想趁機佔點便宜。談城心知肚明,享樂其中,裹住他的手往手心裡哈了口氣,輕輕搓了搓。
熱度上來時,宛忱迎著掌聲登臺,聚光燈攏做一束,四周暗了下去。他站在全場目光匯聚的中心,溫雅的架好琴,閉上眼睛呼吸下沉時,旋律隨即緩緩鋪開。
秦安坐在第一排,這是他第二次聽秦然寫的這首曲子。他試圖在弟弟的音樂中找尋一絲蛛絲馬跡,可以讓他知曉秦然內心的嚮往和願望。不過他只聽出了淺層的意義,往深,永遠也不會知道。
遊嵐低下頭,看著手裡設計精美的曲目單,秦然的名字寫在作曲兩字的後面,讓他萬分感慨。尤記得上高二那年,音樂附中還沒有建造如此奢華的音樂廳,類似階梯教室大小的禮堂搭了個簡易舞臺。他用一架珠江鋼琴,向所有老師和同學們演奏自己創作的曲子《螢火》,贏來了無數讚美和掌聲。
欣賞完宛忱的表演,站起身為他吶喊,遊嵐繫好西服外套上的扣子,伴著聆聽者的歡聲笑語,離開了這裡。他打算最後去趟醫院看一眼秦然,而後將手裡所剩幾單作曲任務用兩三個月的時間草草完成,獨自飛回美國。
臺下的喝彩聲與歡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