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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宛忱和談城的家。
老天不會這麼捉弄我的,宛忱想。他不甘的讓司機調轉車頭,疾馳的開往鳳羲路,然而當他跌跌撞撞衝進咖啡店,迎面撞見新應聘的女店員時,後牙咬緊,嘴裡泛出一味濃稠的血腥。
「是要買咖啡嗎?」女店員笑著問。
「我找……店主。」不肯放棄最後一點希望,宛忱沙啞著聲音,急切的向四周望去。
「我就是呀。」女店主端著盤子看向他,歪著頭嬌甜的回道。
宛忱抓緊衣服杵在原地:「之前的……那個,男店主呢?」
「他回老家啦,把店鋪盤給我了。」女店主拉開櫃檯的門,走進後把杯盤放進水池中,往身前的圍裙上抹了把手:「是老顧客嗎?之前辦的卡還能用的,想不想喝點什麼?」
宛忱幾乎是脫口而出:「香草拿鐵。」
他推開咖啡店的門,木訥的拉起倒在街邊的行李箱,端著那杯剛調製好的咖啡,納進冰涼蕭瑟的秋風中。
鳳羲大道兩側亮著流瀲燈火,深青色的梧桐樹葉盛著黯淡的月光。宛忱緩慢的沿著路邊一點點邁著步子,他給了自己最後一線奢望,他相信,他也只能這樣相信,談城此刻正待在家裡等著他回去。
那人說過的:「無論未來是相聚還是分別,我哪兒也不去,就在家裡等你,一直等你。」
宛忱反覆不停的念著這句話,靠著它勉強撐到了小區門口。院風撲來,他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喝了一口始終拿在手上,早已散了熱度的拿鐵,轉而將它扔進了垃圾桶裡。
明明是座舊城,卻找不回一點溫存的東西,就連自己最愛喝的咖啡都是一股陌生的味道。
宛忱站在防盜門前,擰了擰把手,是鎖著的。他拿出鑰匙,拉開第一扇門,一動不動的夾在陰影中,停下了動作。
他抬起胳膊,敲了敲裡側的木門。
「談城,我回來了。」
聽不到任何聲響。
宛忱咬了咬牙:「談城,我回來了……」
彎曲的食指展開,掌心覆在門上,宛忱狠狠的把額頭抵在上面,控制不住的顫抖著肩膀。
空氣裡散著塵土氣味,浮動的細小顆粒被稀疏光線照的清晰可見。窗簾拉了一半,床鋪潦草的蓋了一張厚重的被單,桌面上攤著本成人高考書,和一支未合上筆帽的黑色碳素筆。
恍惚間,宛忱依稀還能看見談城坐在桌子前,認真的寫著一遍又一遍「我愛你」時的背影。
矢車菊低垂在花盆外沿,窗臺上那一排綠植僅剩仙人球還殘存著一絲生命力。宛忱伸手觸了觸即便凋零也依然擁有高貴色澤的寶石藍花,彷彿仍能感受到花瓣上,被人悉心照料時留下的熱度,繃直的唇線微不可查的顫了起來,直到眼前的景色糊成了一團團顏色不一的虛影。
「談城,我餓了。」
「今天還想喝羊肉湯,吃甜燒餅。」
「蓋飯也行,簡單點吧,我不想你累著。」
「吃不吃水果糖?」
「我給你拉首曲子吧,好不好?」
啪嗒,淚水順著消瘦的側臉滴落,沁進了領口的衣料裡,漫出一小片濕潤的印跡。
又過了一晚。
宛忱虛弱的呼吸著,睜開眼睛看向天花板,難得睡了兩個小時。以前他覺得時間流速最快的是晚上,睡眠對他來說是最不可或缺也最不能缺少的事情,可現在,他只覺得這是在浪費時間。
迅速刷完牙,洗完臉,用毛巾胡亂抹淨臉上的水,宛忱選了一件談城的長袖穿在身上,換好鞋,反手鎖上了門。
靜安寺的模樣沒有太大變化,邁過紅漆門檻,步上層層臺階,宛忱的耳邊響起那時談城承諾自己的話,頓時有了一絲氣力,朝著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