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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
聲音裡夾著疲憊,離近看才發現眼眶是紅的,面板不帶丁點血色,滿臉憔悴。
談城心裡一疼,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其實他很想碰一下胸口那道印記,可是沒敢:「怎麼了?」
宛忱沒力氣說話,仰頭吞了半口酒。
屋外傳來女人的聲音:「宛忱,我去看看陸老頭,看完直接去機場了啊。」
「嗯。」宛忱應道:「回律所給我個信兒。」
他沒有要送客的意思,談城覺得出於禮貌應該替宛忱送一下,於是幫女人把行李提到樓門口,還想多走兩步,卻被她制止了。
「幫我照顧好我兒子。」女人將長發掖至耳後,露出側臉柔順的線條,揚手撫了下談城頭頂,順勢劃了劃他的鼻樑,背身揮手離開了。
兒子?
宛忱他媽?!
腳踩不實,腦袋裡亂七八糟回想著自己剛才有沒有做出什麼欠缺禮數的舉止行為,回到裡間臥室,那人已經躺在床上單臂遮眼,似乎是睡著了。收拾好滿地狼藉,扔了兜垃圾,把蛋糕原封不動裝盒,輕放進冰箱的冷藏室。
鍋裡水沸,麵條煮熟盛出,過了遍溫開水。拿出幾根小蔥簡單切段,往洗淨的鐵鍋裡倒了層熱油,蔥香撲鼻,涼麵往裡一滾,不多不少正好滿滿一碗。
「起來吃點東西。」談城端著蔥油麵坐到宛忱身邊,一把將他扶起,遞過去筷子:「這幾天是不是沒好好吃飯,看你都瘦了。」
宛忱盤起腿沉著腦袋仍閉著眼,好半天才睜開,接過麵條囫圇吞下,基本沒嘗出味道。
「昨天是你生日?」談城問,看著他的樣子心疼的聲音都有些發空。
「嗯。」宛忱放下碗,盯著書桌上靜置的小提琴,是他父親的那把。談城揪了張紙擦掉他唇角沾著的油,被光一照亮晶晶的,看上去倒是有了些生氣:「我去洗碗,你睡會兒吧。」
沒幾分鐘,宛忱的呼吸漸勻,肩膀放鬆,身子軟了下來。談城往衣服上拍了拍手上水漬,站在床邊低頭望著他沒遮沒掩的上半身,除了瘦,沒別的觀感。
就是臉莫名其妙燒得慌。
他蹲下身看著宛忱側臉,很小心的碰了一下他胸口的疤,平視看過去微微凸/起,觸感很軟,不知道現在這樣碰到還會不會疼。
認識這麼久,從沒聽宛忱提起過關於他的任何事。談城一直認為,有些話不該問出口,讓對方處在說與不說的糾結立場,說了怕是顧及自己情面,不好婉拒,不說又會本能生出幾分失意,浮想與猜測來回焦灼,盡熬人了。
「我想了解你。」談城輕聲說道,目光落上宛忱眉眼:「我想知曉你的過去,護著你大踏步往前走,守好你的夢想。」
他放肆的任由自己親吻他的眼角,夢裡大概有過無數次這樣的奢望。談城把薄毯攤開蓋住宛忱上身,掖在顎下,儘管知道那人看不到感受不到,可還是抑制不住沖他笑了笑,牽了牽垂在身側拿弓拉琴的那隻手。
門輕輕掩上,屋裡沒了聲音,窗簾偶爾被風吹開,大片陽光流進房間,身上很快漫出一片細汗。宛忱將眼睛睜開一條窄縫,眨了兩下,繼而又緩慢合上,陷入深眠。
離開學不剩半月,談城每天都來給綠植澆水,總能看見宛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像是永遠睡不夠似的。
有時候幫他倒一下門口垃圾,有時候往視窗放幾顆剛做好的巧克力,這種心裡總是惦念一個人,使出渾身解數想要對他好的心情,談城初次嘗到,覺得溫馨,覺得舒服,覺得枯燥的日子裡全然充斥的是明朗的陽光氣息。
這天他還沒走近窗前,遠遠望見屋裡的人已經站在窗邊,朝他淡淡一笑:「為什麼不進來?」
「怕打擾你休息。」談城仰頭沖宛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