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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眼過度,緩解疲勞。」宛忱說完直起身子伸了個懶腰,摁亮螢幕瞅了眼時間,對他道:「我想去看看秦安。」
自從九月中旬那場校慶舞會後,秦安沒再出現過公眾視野,雖然之前有過同樣一段時間,但大家心裡都很清楚,這次顯然與以往有別。
交響樂團的鋼琴換了高一新生,天分不如秦安,卻刻苦。每次排練的時候宛忱看見他心裡總會生出些許遺憾,一個人練完琴後望著窗外遙想過去剛認識秦安那會兒,天真,直率,講義氣,對待任何事情充滿自信,那時覺得他嘚瑟,愛出風頭,甚至對他愛搭不理,現在想來,只覺得那些品質都太難得可貴。
宿舍樓在食堂東側。談城等在樓下,宛忱一個人上到四層,敲響了403房間的門,這裡偶爾也是他午休的地方,如今讓給秦安獨住。
沒人應,宛忱等了一會兒,從兜裡翻出鑰匙開鎖。一股難以形容的濁氣撲面而來,窗簾掩著,室內光線昏暗,走進發現根本無從下腳,地上狼藉成片,啤酒瓶零食袋,填的滿滿當當,當中最多的還屬菸頭。
被煙縷迷了眼,秦安皺著眉,赤/裸上身坐在床上正跟手機遊戲叫板,唯一算得上慰藉的,是他多年彈琴練就的手速,把把穩贏。
聽見動靜,他回頭看了看宛忱,沒打招呼,只是嗯了一聲,隨手開了新局。
宛忱坐在自己床鋪上盤起腿,心裡想著措辭,目光往周遭一掃,看見衣櫃前放著三個巨大的紙箱。
「那是什麼?」宛忱沖他指了指。
秦安叼著煙不耐煩的瞥了瞥眼:「葉依依給我的交代。」
兩年感情,外人看來不過三箱衣物,分量輕重,只有當事人自知。
「多久沒回家了?」宛忱問。
分了個神,這局輸了,秦安把手機往身後一扔,並指將煙拿掉:「你也是來勸我的?」
「怎麼?」宛忱笑了:「我也會被趕走嗎?」
秦安不怎麼在意的擺擺手:「你的話我還是願意聽的,說吧。」
「再過兩天就是你二十歲生日了,回趟家,我和秦然給你過。」
沒聽見下文,秦安挑了挑眉:「完了?」
「完了。」宛忱拿過桌上獨立包裝的巧克力,嘗了一塊,憋著氣嚥下。味蕾被談城養的太刁,早就戒了外賣和零食,此刻一嘗,真是一言難盡。
「那我說兩句。」菸頭燃滅,又點起一根,秦安抓了抓耳朵,弓著背,身形看上去瘦了不少:「我打算復讀一年,隨便上個大學,繼承家業,再不濟也比別人強,對吧,所以沒什麼可惋惜的,日子總能過得去。至於秦然……」
秦安頓了頓,他這段日子一直在想秦然那晚怪異的舉動,然而直男思維不可能將此舉與別的感情掛鉤,更不可能認同這種背德的亂/倫,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只能是逃避。
「秦然能去美國對我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事,我不否認,這是解脫。」
剛想敲門的手一僵,這句話順著未合嚴的門縫溜進屋外那人耳朵裡,他捂著嘴喘了口氣,咬著指背向後退了兩步,把從食堂打好的午飯掛在門手上,迅速轉身離開。
屋裡靜了片刻,秦安知道宛忱在聽,於是繼續說著:「這些天我聽到最多的詞是『振作』,聽的我都想吐了。要活成什麼樣才叫振作?不是說哪裡跌倒哪裡爬起來就叫振作,選擇其他的路也不是不可以,為什麼非要我……」
「是要你心甘情願選擇其他的路。」宛忱打斷他,長睫落下,看著滿地零碎:「你放不下鋼琴,你不甘心,你還有怨恨,你走不出來。」
他稍稍加重了語氣,聽的對方一陣心虛。
「都會過去的。」秦安吐了口煙,宛忱的視線變得朦朧,對方臉上的表情讓他看不分明:「我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