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第1/2 頁)
「行吧,那回頭我跟你爸說。」
程溪點頭說好,心裡舒坦下來,一口氣喝完了瓷碗裡的糖水。
朱晨端著碗出去,叮囑程溪不要熬夜,早些休息。
臨出臥室,朱晨眼光掃到程溪露在外面的腳,問了句:「腳怎麼樣了?」
程溪說:「沒事了,能跑能跳。」
「那就好,你自己當心著點,我先出去了。」
「知道。」
朱晨回臥室後,心裡總有那麼點不踏實。
程溪從小到大極少受傷,雖不是出生富貴人家,但朱晨夫妻倆卻是實打實疼孩子的人,從沒讓女兒做過半點家務活,平時連句重話都捨不得說。
更別提斥責、打罵。
雖說夫妻倆都是石化廠的普通工人,工資有限,平時沒了自由,但程溪從小學習圍棋、書法和小提琴的錢,他們從來不省,到高中程溪考入理科實驗班,時不時就要去外省參加學科競賽,路費、報名費加一起頗多,有時程溪心裡有愧,可朱晨夫妻倆卻樂意為女兒辛苦賺錢、樂呵著用。
也算是在他們能力範圍以內,最大限度的富養了程溪吧。
慶幸,程溪也沒讓他們夫妻倆失望。
朱晨躺下,關了燈,翻來翻去沒睡著。
程溪的父親程卿凌問:「發生什麼事情了?看你一晚上折騰個不停。」
朱晨「嘖」一聲沒說話,閉著眼好半天還沒睡著,索性坐起身,啪嗒一聲把床頭燈開啟,半靠在床上。
她問程卿凌:「老程,那天你問小溪腳怎麼受傷的,她怎麼說?」
程卿凌轉個身側睡,背對著燈光,飄渺地答了句:「說是在路上碰到了健身房發小廣告的人,硬拉著她試玩啞鈴,後來不小心給砸到腳了。」
「她自己砸的?」
「那可不麼,要是人家砸的,那人好意思就讓小溪自己回家?咱不說醫藥費的事,可怎麼著也該把小溪送回來吧。」
「也是,也是。」
朱晨靜默了片刻,腦子放空什麼也說不上來,程卿凌催她趕緊關燈睡覺,明兒一早還得上班,朱晨「嗯」了聲,卻遲遲沒躺下。
程卿凌又問:「你到底是怎麼了?」
「沒事,就是當媽的操心病,心裡老不踏實。」
朱晨說:「藥呢?都是你下班帶回家的?你是在單位醫務室開的吧?我看小溪下午在房間抹藥,看起來不嚴重,快好了。」
「沒啊,我看她有藥就沒開了,多了也是浪費。」
「不是你開的藥?」朱晨驚訝得一下子直起身,涼風灌入被窩,程卿凌攏了攏肩上的被子,嘟囔道:「是小溪自己出去買的吧,你別想了,明天問問就是,大半夜的趕緊睡了吧。」
「她前幾天腳都不能動怎麼可能自己去買啊?」
「那就叫其他人幫忙帶的吧,巷子裡那麼多人住,順手的事。」
「不能吧……」
「睡覺了,睡覺了,你想多了……」
……
夜色朦朧裡,程溪也沒睡,倚在窗臺隨意翻了本書。
路燈亮著,把巷子外人行道上變電箱的影子亂射在一面灰牆上,跟路樹婆娑的枝影虛實交錯掩映,看起來就像羅密歐對朱麗葉低唱情歌的那個窗臺。
窗臺有光,映在窗前的面容上,瑩瑩的,輕輕的。
程溪剛剛已經在網上看好了去湘城的汽車票,直達,不到四個小時。坐火車會方便些,但汽車站距離虔山更近,轉乘客車約莫四十分鐘就到。
心定了,程溪掏手機準備給孟平川發簡訊,抬頭便見他在窗外。
他看著她,不知來了多久,只是看著她,半天才笑了笑。
程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