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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東奎端著託盤見夏堯把門關上,便問賀煜宸:「這湯?」
他揮手:「熱著!她什麼時候起什麼時候喝。」
再回雙林灣已經晚上了,老爺子正在棋盤邊上喝茶:「傷哪兒了?」謝東奎答:「斷
了四根筋,一條主動脈,十三根血管,共縫了八針,半個月後拆線。那兒留了兩個人,應該能照應過來。」
他捧著茶盅,半晌才問:「昨兒晚上沒聽說出車禍,怎麼傷得那麼重?」
謝東奎斟酌一番道:「受傷的不是介霖的女兒。昨晚在路上,老三接了個電話就打車往回趕,小王開車到底跟丟了。今兒我去見了那姑娘,手腕上的傷口是刀傷。之前我沒見過她,聽說姓夏,是夏明申的獨生女。」
老將軍慢悠悠地啜茶:「竟還留了個女兒。」說罷又問,「你知道夏明申怎麼死的?」
「車禍。要是沒那場事故,他的後半生應該是去吃牢飯了。」
「造化弄人吶!」老爺子往起站,謝東奎上前兩步去扶他。
「依您看,這事兒不管了?」
「和秦家商定的事不會再變動。三兒還小,要玩兒就讓他玩兒去吧。」
謝東奎汗顏,不帶這麼慣的,多大的人了還由著他玩兒去?
連睡好幾天,到晚上該睡覺時卻怎麼也不困了。窗外的雨似乎停了,陶瓷鏤花燈罩的影子印在牆上,斑駁交錯十分漂亮。四下靜得能聽見自己清淺的呼吸聲,夏堯埋著頭,正用右手輕輕撫摸左手腕上的紗布,紗布兩端綁著木板,等到傷口癒合才能打石膏。
同樣是傷筋動骨,她忽然想起了那次摔傷膝蓋,為了見展翼也不顧是不是在養傷,打不上車她就走路去,到後來回家時兩隻腿站都站不穩,還是靠他背著送回去的。
冬夜的路上還在飄雪,他替她整理好帽子和圍巾,把她包裹得像粽子,沉甸甸地背在背上一步步往前走,腳底上的積雪被踩得咯吱響。「最近是不是吃得太多了?」他的語氣似乎充滿苦惱。
「怎麼,嫌我胖了?」
「……胖點好。」
她正高興,卻聽他接著說:「胖了就不用我背了,直接打個卷往地上一滾就到家,還挺方便。」
她忍不住笑,伸手揪他耳朵,然後又伸出戴著手套的雙手去捂他冰冷的雙耳。
想著想著眼淚就吧嗒一聲掉下來,落在潔白紗布上,化開一層水暈。不久前的事現在回想起來,彷彿隔了一個世紀那麼遠。他曾說只要互相信任就永遠不會分開,她那麼信他,他卻輕而易舉就騙了她。
正黯然神傷,忽然聽見隔壁砰地一聲,像什麼笨重的東西摔在地上。夏堯正巧也渴了,順便出去換換心境,路過書房的時候看見賀煜宸坐在椅子上,抻開一隻腿,右手握著鋼筆在一大摞檔案上書寫。書桌底下散開一堆石膏碎片。
「醒了?」他抬頭看了一眼,又極快將目光轉移到檔案上,簽好名字後才抬頭笑著問,「還是想我了?」
夏堯早習慣他的不正經,於是正經地問:「你在幹什麼?」
「賺錢養老婆!」他拿了藍色資料夾,埋頭翻看另一份資料。
想不到他也會工作,她以為他就靠家裡給的股份什麼的過日子,可既然有工作為什麼還吃飽了撐的總找別人的茬兒?
「想什麼呢?」賀煜宸從椅子上站起來,三兩下踹開地板上的障礙物。夏堯這才記起從醫院回來時,他腳踝上還打著厚厚一層石膏,不但沒用柺杖撐著走路,反而比她這個腿腳完好的人走路還穩健。
這才幾天,他就把這東西拆了,確切的說應該是毀了。他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滿地的碎片:「不讓他弄偏弄,這都小兒科。」他說的是給他上石膏的大夫。不過這點兒傷對他來說確實算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