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避讓(第2/4 頁)
會了?
自己雖然這些年不甚理事,究竟是為難得的明君,那郭保吉不佔大義,以臣之屬,竟敢行此反事,民間偶有一二稱讚,不過因為會打些仗而已。
他當年,難道不也是跟著馬上得的天下?從前用兵出神入化之時,郭保吉如何能比?
受天命的皇帝只能是自己,可打西賊,除韃虜的帥將之臣卻能有無數,即便今日這郭保吉不出來,異日也能有王保吉、張保吉,一介武夫而已,俯拾皆是,不過此人恰逢其時,渾如螢火之光,欲於當天皓日爭光,如何不貽笑大方,又如何要在意?
而朝中雖說時常遇災遇事,可往日哪一年不都是事,不過敷衍一年又一年罷了,左右疆域如此之大,總不可能耗不下去。
比起國朝,眼下最最重要的,其實還是龜茲雪蓮,蓬萊仙草,長深山肉靈芝,南海蓯蓉,尤其龜茲雪蓮,據聞可以使死人復生,病體康復,返老還童。
周弘殷不是不知道智松和尚做的丹藥有問題,也不是不知道自家吃了丹藥後,身體反應甚是奇怪,然而實實在在的,此人到了之後,自己的身體變好了許多。
從前吃朝中奉藥、醫官開的方子,全身難受,傷患之處彷彿自骨頭裡透出來疼痛,著實難以自抑,又有肺腑之中撕裂一般,又是麻癢,有時酸澀,痛苦到了極致,有時連命都不想要了。
自家壽命自家的明白,如果按著這般勢頭發展下去,至多兩年,他便再無見天之日。
可有了智松大和尚,不管其人有什麼意圖,獻上來的藥物之中又有什麼毛病,自己身體實實在在舒服了許多,而且氣力、精神也越來越好。
正因知道其人有問題,卻也看得出此人真有幾分本事,周弘殷才要四處尋訪仙草、仙藥,一要用他,二也要防他。
周弘殷坐了片刻,看了看時辰,復又回得內殿當中,進了個用屏風攔出來的小隔間,尋得其中一個蒲團,脫了鞋襪、衣褲,就此盤膝坐下,手中捏了個訣,又吞服了一顆藥,赤條條與天地萬物相合,等到藥勁上頭,整個人不知不覺又重新進入了那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
半夢半醒之間,他彷彿當真成了仙一般,那輕飄飄,風揚揚的感覺,難以用語言描述。
比起旁的,自家的如若當真能得了仙草,這天下才有意義。
若有一日自己沒了,天下、百姓再如何,也儘是夢幻泡影露電,如同過眼雲煙,殊無意義可言。
內廷之中安安靜靜,天子自顧自沉浸在捏訣打坐的美妙滋味之中。
至於前頭文德殿裡,雖然也一般安靜,那安靜之中卻是透出一二泰山於頂的壓抑來。
御史中丞董伯星主持大朝會,按著從前收攏百官折本,才過了片刻,半人高的簍子裡已經裝得滿滿當當,只好又著人取了一個空簍子出來,哪知很快又放滿了。
他欲要宣佈散朝,一句話還卡在喉嚨癢,御史臺的佇列之中,已是一人站得出來,出聲問道:「敢問中丞,陛下多日不朝,可是身體有恙?若是如此,當要宣奉藥進宮陛見診脈才是。」
董伯星面沉如水,面上看著仍舊是從前那個穩穩噹噹的御史中丞,心底裡卻早已把周弘殷拖出來罵了一通娘。
今歲以來,朝中災患層出不窮,又接連有反兵。
從前的反事,不過些許少民,或是一二小州小軍鬧事而已,甚至不用大兵壓境,遇得簡單的,調些兵馬便能降服。可今次被逼反的乃是郭保吉,眾人嘴上少不得要罵一通逆賊,反子,可回得家中,設身處地,人心都是肉長的,誰人不唇亡齒寒,兔死狐悲。
如此大事,又遇得北邊興兵,潭州、雅州跟著造反,另有那江南西路,聽得郭保吉反了,那遭災的宣州數縣裡頭,居然不去怪此人,還隱隱有災民動盪之兆,若是不加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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