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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煙咬到唇邊,騰了手去接,「明天九點來接我。」
因為鍾漱石的興致缺缺,這頓宴席散得早了點兒。
他走到病房,床上不見了人影,浴室傳來一陣水聲。
孟葭小腿上那些細微的痕跡,都已經結了痂,不妨礙她自由活動,只有手臂處那道極深的口子,仍需要每天換藥。
鍾漱石把袋子和外套放在茶几上。
他卷著袖子,走到浴室門口,敲了兩下,「孟葭?」
裡面的淋浴聲停了,傳來一道帶著顫音的驚呼,「鍾、鍾先生?」
鍾漱石低咳了下,「你自己能行嗎?要不要,我讓護士來幫你。」
總覺得這麼隔著浴室門問話,尤其磨砂門上,還被頂燈投下一抹窈窕輪廓,多少佔點不正經。
孟葭忙說不用,「我自己可以,馬上就好。」
她關了花灑,依靠一隻右手勉強擦乾全身,裹上浴袍。
連頭髮也沒有吹得很乾,到這種程度,已讓她那隻好手痠痛不已。
孟葭半濕著頭髮,走出來,鍾漱石正倚在吧檯邊,擺了兩個茶杯,他在等水燒開。
他眼底帶著抿醉意,浮出酒香來,「頭髮怎麼還是濕的?」
孟葭又用毛巾揉,有些羞赧,「我吹了,就是吹不幹。」
鍾漱石走到浴室裡,從插座裡拔下吹風機,再路過她時,牽起那一隻白弱手,把她帶到了沙發上,令她側身坐著。
孟葭再鈍也知道這是要給她吹頭髮的意思。她婉拒,「我休息一會兒,自己吹好了,不麻煩鍾先生。」
「還是我來,再等一會兒,你該著涼了。」
鍾漱石是第一次這麼服侍人,手法生疏得很,風也開得大,兩邊的頭髮朝她面上甩來時,孟葭無助地閉了閉眼。
她忍不住提醒,「鍾先生,稍微調小一檔。」
這個風力配上這個手勁,她吃不消。
到後來,鍾漱石總算掌握了要領,輕柔地抓取一點,順著髮根吹。
她一頭長髮變得蓬鬆乾燥,自己去收吹風機,「我來。」
孟葭站起來,腳步急急忙忙的,也沒看清,絆上鍾漱石的大腿。
差點往前栽倒的時候,已被人穩穩地托住腰。
鍾漱石的手一抬,毫不費力的,把披散著一頭青翠葉香的人,抱到了膝頭坐著。
他一隻手撫上她的後背,將她往懷裡壓了壓,「急什麼?」
「不小心而已。」
孟葭的眼神與他悄無聲息地交匯。
只堅持了數秒,她就認命的,在這場對陣裡成為輸家,還是不敢看他。
「怎麼會那麼不小心吶?」
鍾漱石的呼吸尋上來,帶著山川草木上沾著的晨露氣味,霧淋淋濺在她的面上。
孟葭躲了躲,「鍾先生,你喝多了。」
他鼻尖抵上來,幾乎就要吻上她,「喝了一點,但沒多。」
孟葭一直都想問他,「鍾先生,你每天都這麼忙嗎?」
但這個時候說,總是洗不脫臉紅心怯,偏離軌道的嫌疑。
他說,「還好,有一些場合,是不想也得去的。凡事不能只憑自己高興。」
孟葭聲如細蚊,「我還以為,到了鍾先生這個位置,就只管順自己心意。」
鍾漱石笑了,「知道嗎?一個不被任何事物約束的人,是很危險的。」
「鍾先生在說自己?」
孟葭被他的氣息捕獲住,像一隻困在籠中的小獸,眼看鐘先生的唇,離得越來越近,她瞳孔都開始渙散。
可那籠子又是無影無形的,邊緣都摸不到,談掙脫無異於天方夜譚。
鍾漱石喉結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