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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葭來回看了幾遍,燙手似的,就把手機丟在一邊。
鄭廷開著車,後視鏡裡,正抽菸的鐘總愣了一刻神。
他問,「是孟葭?她還是回學校了吧。」
鍾漱石撣了下菸灰,「她主意大,哪裡肯聽我的安排。」
到了晚上,孟葭準備出門打飯,剛拿上飯盒,一道腳步聲出現在過道里。
那人穿件淺藍襯衫,鼻樑上架一副金邊眼鏡,一派儒雅學者的風頭。
孟維鈞看見她,急急走過來,「葭葭。」
孟葭往後退回了寢室。
她轉過身,剛把保溫盒放在桌上,孟維鈞已經跟了進來。
他上下打量一遍這裡,收拾得很齊整,只不像住了個女孩子,桌上筆墨紙硯,還有幾幅她自己寫的行書,練功房一樣。
孟維鈞沒說話,凝神看牆上掛的一幅字,是趙孟頫的《奉別貼》原文,下筆圓轉靈巧,轉折亦流暢,滿紙皆是輕逸婉約。
他慈父閒話一樣,問女兒說,「這是你的筆跡?」
孟葭垂眸,「心不靜的時候,寫來玩的。」
孟維鈞屈指推下眼鏡,「挺不錯的,爸爸差點以為是真跡。」
她覺得好笑,語調裡一絲冰冷的諷刺,「真跡怎麼會掛在我這裡。」
「那也沒什麼不可能的。」
孟維鈞看一眼她,別有深意地補充,「以你和鍾漱石的關係,你想要什麼沒有?」
孟葭勾起唇角笑了一下,那笑容半點溫度都沒有。
寒涔涔的,看得孟維鈞眼睛微眯,「你笑什麼?」
她語帶嘲弄,「我笑啊,孟院長總能讓人大開眼界,一出了事,自發自願的,先給親生女兒安一個罪名。天下真有您這樣的父親。」
孟維鈞問,「這麼說你們沒關係?」
孟葭撇開其他,「有,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僅此而已。」
「他閒的?那麼多水深火熱的不去救,偏偏救你。」
孟維鈞非要往這上頭扯,他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和站著的孟葭對陣。
「那您的意思呢?」孟葭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她只是平靜地說,「認定了我們情意匪淺?但恕我直言,這好像與孟院長無關。」
孟維鈞苦笑了一下,「你的事,怎麼會和爸爸無關?」
孟葭背過身,翻開抽屜,摸了摸媽媽那本《浮生偈》。
仇恨一下子就漫捲過來,她細碎地咬牙,「我沒有爸爸,不知道爸爸是什麼東西。」
孟維鈞嘆了口氣,「你現在處境不大妙,葭葭,我不是在跟你說笑。譚家人不講理得很。」
孟葭不明白,「是譚裕害我,他們有什麼好不講理的,難道還要我賠禮道歉?」
他失笑,「如果賠個禮,就能讓譚裕重新站起來,那病房前,早就排長隊等著鞠躬了。」
「那他們還要做什麼?」
孟維鈞略過了這個問題,直接問她,「你跟爸爸說,譚裕和你拉拉扯扯這麼久,你喜歡他嗎?」
孟葭哼了一聲,像聽了個荒誕的笑話,「因為您的關係,我素來對男人都是非常失望的,喔,現在知道了您複雜的家庭關係後,還多了一樣,對這種高門大戶同樣的嗤之以鼻。所以我不會喜歡他。」
他也不動氣,瞭然點了下頭,「不喜歡他,那鍾漱石呢?」
那樣子,彷彿真是來為她做打算的,事先無巨細地參考她意見。
孟葭雙手緊捏著桌子邊沿,骨節發白,她垂首,小聲地說,「我敬重他。」
不料孟維鈞笑了,他搖頭,「這才是最可怕的。」
像她這個年紀的女孩,歷的事遠比旁人多,心智也更成熟,所能給一個男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