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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並沒有因此就看輕她的痛苦。
鍾先生只是問她累不累。
孟葭眼裡蒙一層霧氣,看著他上了車,呆愣在原地。
到那輛黑色奧迪開走,讓出一條寬闊筆直的馬路來,孟葭轉頭時,才看見對面站了很久的譚裕。
他目光冰涼的,深看了孟葭一陣,沒說什麼,走開了。
說實話,孟葭已經在心裡做好,他要大鬧一場的準備。
譚裕這麼反常,反倒讓人內心不安,不知道他想幹什麼,或者即將要做什麼。
鄭廷把車開出校門,見鍾漱石還是昨天那身衣服,眉眼倦怠的後靠著。
他一個左轉彎,「昨晚上,在孟葭那裡住的?」
鍾漱石揉一揉鼻樑,「本來想回來,沒注意,就天亮了。」
事實上,昨天他是想等孟葭睡熟以後,就把她放回床上的。
他明知道今天陪同調研,是耽誤不得的大事,原本也打算好了漏夜回家。
但孟葭那麼軟綿綿的,整副身子貼靠著他,一下就捨不得放手了。
想到這裡,鍾漱石腦中,又閃過孟葭剛才的模樣,冷硬又固執的,反覆跟他強調自己的立場。
嘖,就她那張嘴,真是難開交。
好像從他生下來,再沒有第二件,比孟葭棘手的事。
鄭廷猜想,他二人已水到渠成,提議道,「要真這麼想她,不如就接到身邊來住著吧,這樣也是麻煩。」
「把她接到身邊來?」鍾漱石笑著反問,「哼,我那麼大面子呢!」
就這樣厚著老臉進寢室,都還要被她再三往外趕的生意,還敢做到自己家裡頭去?
鄭廷也聽得新鮮,好笑道,「漱石,你也有碰壁的一天吶,小姑娘厲害的。」
鍾漱石搖頭,「不是厲害。」
「那是什麼?」
「她太怕重蹈覆轍。」
鄭廷沒反應過來,「誰的轍?」
鍾漱石沉默了一息,「她媽媽。」
鄭廷沒有再說,把車開進大院裡,「我在這裡等你。」
院子裡靜悄悄的,老爺子出去散步還沒回來,鍾漱石逕自上了樓。
他在浴室裡洗完澡,擦乾頭髮、剃鬚,手腕內側點一滴木質香。
鍾漱石換件菸灰色襯衫,配套的西服也取了出來,扔在床尾凳上。
隨身的行李,鄭廷已從西郊住處收拾好,沒什麼可再拿的,只從一排搖表器裡,挑了一支黑色錶帶的戴上。
他開啟抽屜,拿了兩包煙放身上,是專供的,外頭賣的那些嗆喉嚨,抽不慣。
鍾漱石給自己定量,一週內最多抽兩包。抽完了,再怎麼想,他也都忍得住不抽,從來沒失過手。
吳駿有時候膽大,跟他玩笑說您這定力,就是廟裡撞鐘的和尚,都不敢說比得過。
他出門時,手裡剛夾上一支煙,正碰上鍾文臺回來。
鍾漱石叫了句,「爺爺。」
「今天是去浙江吧?」
鍾文臺嗯了一聲,問道。
鍾漱石說,「這還沒公佈的行程,您就知道了?」
「你小子,我雖然是同意了,這幾年不再逼你結婚,」鍾文臺語重心長,伸手指了一下他,叮囑說,「但在那裡碰到葉家人,聽好嘍,該盡的禮數一樣別短。」
「有數。那我去機場了。」
鍾漱石應下來,他晃了下手裡的煙,指一指車子。
鄭廷摁下啟動鍵,笑道,「老爺子又發威呢?」
「上回在宴席上,我當場駁了他的面子,老同志有氣啊。」
鍾漱石想點菸,下意識地往身上去摸打火機,找了一圈不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