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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主子醒了,發現他最不想被旁人看見的身體,竟然被一個姑娘家給看光了,不知會如何惱怒。
季輕心中有些不安,謹慎地看向初念,心道但凡她露出一絲異樣,他立刻就帶人離開。
初念對他心中的糾結並未感同身受,回過身見病人準備好了,便開始取穴捻針。
季輕不錯眼地盯著,見初唸的確沒有露出任何不妥的神情,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但轉而又開始不放心她的醫術,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側,眼看初念就要扎入某處要穴,忍不住開口:「姜大夫……」
初念回頭瞪了他一眼,不悅道:「怎麼?」
季輕明知自己行為不妥,還是僵著麵皮道:「此處穴位十分緊要,若無把握,請姑娘慎重。」
初念冷聲道:「這位郎君,如果你不能做到安靜旁觀,就請出去。」
被罵了,季輕自知理虧,他捏了捏拳,出去是不可能的,但,這麼盯著實在是無法平心靜氣,想了想還是轉過身子,看向窗外園中種植的一排怒放的雞冠花。
數十根銀針一一紮下去,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榻上的病人忽然嗆咳了一聲,嘔出一口黑血。
聽到動靜的季輕急忙轉身,但他還來不及動作,就發現眼前的姜大夫被主子給攻擊了。
初念見病人長睫輕顫,似有甦醒跡象,便欲拔針,未料這人卻猛然出手扼住她的手腕,冷聲問著:「你是什麼人?」
不過,病得這樣危重的病人能有什麼力道?
初念絲毫不以為意,伸手輕輕一推,便將他格擋回去。
心道:這就是所謂近墨者黑吧?
難得這樣的好相貌,脾氣卻讓人不敢恭維,跟性情急躁的季輕還真是相配。
好在一旁的季輕連忙出聲,給出一連串的解釋:「主子,這是為您治療的大夫。咱們現在已經到了山梅縣,這裡是姜道飛姜神醫的家,不過姜神醫昨日發生了意外,無法為您診治,娘娘迫不得已,只好答應請這位姜大夫為您先行施針。」
季輕話裡話外顯而易見的退而求其次,初念並不介意,只是聽他竟然稱這病人為主子,倒是令她有些意外。
黑甲軍的首領,護送靖王妃和她弟弟來看病倒也情有可原,但他竟然自稱奴僕?
顧休承本就虛弱,剛剛那麼一下子已經耗盡了僅有的力氣,聽了季輕的解釋才略微放下心防,軟軟倒了回去。
他昏迷已久,乍一清醒便發現自己衣衫不整,又有女子在側,似乎正在對他上下其手,驚怒交加之下本能地動起手來,此刻得知真相後便也覺得不大妥當,啞聲道了歉:「原來如此,是我誤會了。抱歉!」
初念不以為意,用濕帕擦拭了他嘴角和衣衫上殘餘的血腥,慢慢開始收針,語氣淡淡地開口:「你的病,該是從孃胎中就有的,這麼多年沒少求醫吧?以前的方子還記得嗎?都說給我聽聽,越細緻越好。」
季輕乍一見到主子嘔血,心中還有幾分驚慌,現在看他不僅神色清醒,還有了攻擊人的力氣,完全沒了在路上叫人擔憂的一臉死氣,不由大喜過望,搶道:「姜大夫果然神技,以前那些庸醫怎麼治的你就不必理會來,反正都是酒囊飯袋!現在有你的秘技鳳鳴十三針在,主子一定很快就康復的。」
初念看了他一眼,不由心想,傳聞中驍勇善戰、有勇有謀的季輕,原來竟是這般的跳脫性子?
沒有半分記憶中該有的穩重深沉。
怎麼都覺得詭異。
她與季輕僅有幾面之緣,幾乎沒有交集的陌生人,怎會憑空臆測他的性情有這般的轉變?
至此,雖然覺得荒唐,但初念已經越發肯定,自己恐怕並非入夢,而是重生了。
從前發生的一切,已是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