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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時洲這樣平靜,讓許泊寧一直不知道如何接話,半天憋出句,「孩子不好養,我知道的。」
時洲沒吭聲。
許喻小朋友住的單人病房,空蕩蕩的屋子裡只聽得到小孩偶爾的夢囈聲,許泊寧仔細辨了會兒,輕笑道:「喻喻做夢還在跟你下棋呢,你睡吧,我不打擾你了。」
男人忽然坐起身,從許泊寧的位置,只能看到他的側影,他抿唇坐在那兒,t 恤皺巴巴套在身上,頭髮凌亂地翹著。
時洲默坐了好會兒,突然開口:「就一次,那時候我剛帶他搬到清瓷鎮,也是我疏忽,他高燒直接就沒了意識,兩眼翻白,嘴唇發紫打著冷顫……後來喊了救護車,我當時很後悔把他帶到那裡去。」
男人沒說的是,許喻出院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他總有莫名心悸的毛病,沒辦法,連心臟造影檢查手術都做過,但依舊沒查出問題。
許喻兩次發病,許泊寧都沒親眼目睹,但只聽男人描述,她都覺喘不過起來,她眼眶濕潤看著時洲:「雖然這話說得有點遲,也極其不負責任,但以後要是有需要我的,你儘管說。就像昨晚,是我過錯在先,結束通話電話,其實你後面也可以給我發個簡訊的。」
時洲聞言,長長嘆了口氣:「我也有不好,當時我狀態不太對。」
「我能理解。」許泊寧點頭,「許喻這事兒肯定把你給嚇壞了,你一時沒顧得上正常,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不是。」時洲否認,男人視線落到她身上,僵持許久他道,「不是的,喻喻我餵了退燒藥,這次驚厥時間短,送到醫院已經沒什麼事。」
「那怎麼……沒告訴我?」
時洲頓了頓:「泊寧,我一整晚都在想,你去了哪兒,又跟誰在一起。」
「……」
這話來得猝不及防,許泊寧偏著身子靠在床邊,愣怔怔看向他,險些沒坐穩從板凳上摔下來。
跟那晚在古鎮一樣,他低聲下氣問她能不能把朋友圈對他可見,男人此刻的表情,就像等待宣判的囚徒。
許泊寧壓根沒料到時洲會這麼直接,完全跟他性子不符。而且就在病房裡,兒子還躺在床上睡著,他這樣輕飄飄說了出來。
她不知作何反應,目光遊移,乾笑兩聲說:「時洲,那什麼,咱倆都離婚多久了,要不是喻喻生病,怕吵醒他,你開這種玩笑,我肯定要揍你的。」
而且還是他先不要她,許泊寧不甘落了下乘,每每念及兩人離婚的原因,她都覺是自己也厭倦了對方,時間一久,連她自己都信了。
「沒開玩笑。」時洲臉色微白,緘默了會兒又道,「那時候總覺得在你那兒自尊心受挫,尤其從你同學會回來,我們關係幾乎陷入谷底。你對我沒什麼好臉色,我也說了過分的話。那段時間,我一直在想,這種婚姻生活究竟是不是我要的……」
像他父母親,相敬如賓,恩愛了大半輩子,只需對方一個眼神就能心生默契。時保宗和曹梅都不是多善言辭,習慣向伴侶表達喜怒的性子。可是許泊寧不一樣,她對親近的人藏不住半點秘密,她好臉面,可更有傾訴的慾望。
「所以。」許泊寧身子扭了下,一攤手,「在你深思熟慮後,發現咱倆並不合適。」
時洲喉嚨緊了緊,即使他萬般不願在她面前承認,然而那時他的確就是這樣想的。他聲音低了幾分,苦笑道:「人總在不理智的時候做出錯誤的判斷,我做的錯事並不少。」
「時洲,我們好聚好散不行麼?」許泊寧半晌後回他,這次總算沒拖韓堯出來當擋箭牌,也沒點大仇得報,在他身上扳回一城的快感,她輕聲道,「你現在來跟我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我老實說,你那坑太深了,不適合我,暫時我也沒再婚的打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