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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謙轉過臉來,望著阿俏,「嗤」的一聲輕笑:「阿俏,你不怕說得越多,我越不信麼?」
阿俏一跺腳,本來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到底還是縮了回去。她原本想要提醒他,最好永遠都不要去潯鎮那個地方的,可又怕真的像沈謙所說的那樣,越是多說,對方越是不信。心裡算算時日反正還早,阿俏就想,以後再提醒他也不遲,到時候無論是發電報,還是送匿名信,總歸會有不用她自己出面的辦法。
於是阿俏果斷地說:「那好,沈先生,再見了!」
想想又不對,她馬上又改口,「再也不見了!」說完阿俏轉身就跑,徑直往阮家大院的院門那裡跑過去。
她徑直跑到自家門口,才又轉身回來,往巷口一張。
沈謙的車子依舊停在巷口,只是這一次與上回不同,沈謙已經下車,此刻正立在車門外,雙手插在褲兜裡,斜斜地倚在車上,遠遠地望著阿俏。他見到阿俏回頭,便伸出一隻手,似乎興高采烈地沖阿俏揮了揮。
不知為何,阿俏忽然覺得雙眼有些酸,可到底覺得以後再也不見此人才是最好。此前她一直是獨自一人在這條路上前行,往後不過依舊是孑然一身,沒有差別。
倒是沈謙那裡,她多少盡到了些義務,提醒了他一句。若他真是她所想的那種,身上背負著秘密的人,有這一句在,想必沈謙不會掉以輕心。
想到這裡,阿俏釋然許多,終於掉過臉,伸手去敲阮家的大門。
沈謙則一直等阮家的僕人出來,將阿俏接進門去,才回到自己的車上。方向盤旁邊,還夾著那一小片黃葉。
「江湖不見,小丫頭,你說不見,就不見了麼?」沈謙指尖挾著那片黃葉,心情舒暢,忍不住笑出了聲。經過今天的事,他確知她身上是有些古怪的,恐怕知道些旁人不曉得的事,可那又如何?他沈謙沈士安,覺得在這個人間,她最真實可信。
徐家三太太黃靜楓操持的那次聚會,是「黎明沙龍」少有的,到的人最齊的一次。此後人們就各奔東西。比如周牧雲,從宿醉中恢復過來之後,就忙著收拾行裝,按時去飛行學校報到,準備去參加封閉式訓練。
送走周牧雲之後,阮清瑤聽說周逸雲身體不大好,就撿了時間,帶上幾件時興的點心,到周公館去探視朋友。
她見到周逸雲的時候,不免吃了一驚。只見周逸雲穿著睡袍窩在自己的床榻上,可是眼睛鼻子全哭得通紅通紅的。周逸雲一見到阮清瑤進來,就沖阮清瑤撲了過來,抱著阮清瑤的腰哭道:「瑤瑤,你說說看,我怎麼辦才好?」
阮清瑤心裡大約猜到是怎麼回事,嘆了一口氣,也伸臂抱住周逸雲,說:「你別想這麼多,也許那天晚上,我們大家都看走眼了呢?」
阮清瑤口中所指,就是那天晚上他們從徐家出來,司機認錯了方向,竟將車又開回停車的地方又兜了一圈。因此阮清瑤、周逸雲,還有那位醉得不行的周牧雲,都見到了沈謙與阿俏並排坐在車裡,沈謙伸手到阿俏耳邊,似是撩了撩阿俏的短髮。兩人神情親暱,舉止也是一樣親密。
「瑤瑤,若沒有那天晚上的事,我也不會想明白,我其實真的……真的很喜歡士安哥哥啊!」周逸雲撲在阮清瑤懷裡痛哭起來,「可如果我從來沒想明白,我也不會如現在這樣難過……明明是我先認得士安哥哥的。」
阮清瑤看著朋友哭成那副狼狽樣子,連聲安慰:「你想,我那個三妹認識士安才多久,你認識他有多久。士安那個人你也知道,他待人總是一派春風和煦,就算是新認識的朋友,也是一樣。可他心裡是會念著你們一起長大的情分的。」
周逸雲卻哭得語無倫次:「瑤瑤……瑤瑤你不知道,當我看見,我看見那一幕的時候真跟紮了心似的,問題是我以前從來不知道,從來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