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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曼容給人的印象,一向是柔美婉約,她極少在人前這樣硬氣過。可就是這樣一個姜曼容,此刻正不屈不服地跪在靜觀面前,大聲說:「大師,這道拼盤曼容做得不如阮姑娘乃是實情,曼容不想詭辯。可是您想過沒有,每個人的出身與際遇不同,眼界自然也不同。曼容……曼容是個窮人家長大的孩子,從會走路開始起就在灶下幫忙,曼容從來沒有任何機會,去看到那什麼元四家、吳門的、青藤的、四僧的畫兒啊!」
眼見著姜曼容作妖,阿俏在一旁輕輕地扯著嘴角,她心裡甚至有點兒佩服姜曼容:這的確是個聰明女孩兒,從來沒聽說過的那些古代畫派的名號,她竟然只聽一遍,就全記下來了,一個字不錯。
只見姜曼容說到這裡,兩行清淚就順著面頰流了下來,顫聲續道:「可是大師,您想過沒有,若是曼容也出身優渥,也像阮姑娘那樣,是高門大戶裡走出來的小姐,曼容也一樣,也一樣能做出這樣的拼盤啊!」
旁邊阿俏沒說話,寇珍卻煩了,她忍不住開口說:「姜姑娘,你難不成這是在說,你輸了你還有道理是不是?」
姜曼容卻一口咬死,說:「剛才的拼盤,大師至少也誇讚了曼容的手藝,曼容的雕工,足以證明,曼容的廚藝尚有少少的可取之處……曼容不敢求大師什麼,只是想讓大師知道曼容心中的想法,曼容出身如此,無可更改,可曼容……曼容隨著大師,也一樣可以去學啊!」
靜觀聽到這裡,心中惻然,對姜曼容柔聲說:「說來選弟子這件事,並非是對各位的廚藝高低有個定論,其實只是緣分,我自覺與阮姑娘投緣而已,沒有任何看不起姜姑娘的意思。」
這個時候姜曼容突然朝前膝行兩步,拉著靜觀的衣角,哀聲求懇,說:「那請大師再給我一次機會吧!只求大師再給一次考驗曼容的機會,能和阮姑娘比拼一回真實廚藝的機會……」
靜觀聽了,老老實實地回應說:「其實真實廚藝我也考校過了,阿俏那道冷淘面,確實做得比你好……我只是想再看看各位在美學上的造詣,才選了你們四個一起來做這道拼盤的。」
靜觀是個老實人,也不會委婉曲折地說話,這話一五一十地說出來,連寇珍和吳曉梅都忍不住漲紅了臉。
阿俏卻心想,果然,上輩子果然是因為冷淘面的關係,靜觀才選中了姜曼容。
「可是……可是大師又怎麼知道阮姑娘以前沒有做過這道冷淘面呢?我這是第一次做,凡事都在摸索,可阮姑娘始終胸有成竹,又大著膽子改變大師所教的方法,焉知她是不是也頭一次做這冷淘素麵呢?」
阿俏面上,始終鎮定如桓,甚至沒有半點表情,可她心裡卻贊了一句姜曼容:很好,又猜對了!說得沒錯,這道冷淘素麵,她上輩子就做過幾十遍了。
「所以,曼容鬥膽求大師再給一個機會,給一個公平的機會,」姜曼容眼裡閃著淚花,胸口一起一伏,極為激動。她將身體完全伏在了地上,哀聲懇求,哭著道:「我自知與阮姑娘無法比較,可是,可是……大師這裡,是足以撐著我活下去的唯一機會。」
她說到這裡,靜觀不禁動容,看著她鬢邊戴著的小小白花,靜觀驚問道:「怎麼會?」
可是姜曼容卻自此不再說話了,只是伏在地上哭個不停。
寇珍被她哭得心煩意亂,忍不住說:「怎麼又是這話……感情靜觀大師就非得挑中你,挑中旁人就不行似的?」
姜曼容不接寇珍的話茬,只是突然抬起身體,眼光中流露著幽怨,望著靜觀:「大師……」
「好!」靜觀突然發話了,阿俏與姜曼容一起望著她。
「那我就再考校一回,這一次,我不出題了,你們兩人,儘管放手去做,做你們最熟悉,做拿手的菜式,不拘什麼,我以這最後一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