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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色彩斑斕的毒蜘蛛視若無人地從窩棚門口的獸皮簾子下溜達著爬過,柳雨的腦海中突然冒出「想吃」的念頭,饞得口水都出來了。她趕緊將視線從蜘蛛身上挪開,告訴自己,她現在是柳雨,是人,不是蟲子形態的花祭神,多想想從外面帶回來的米麵乾糧。
她掀開獸皮縫成的毯子,從地鋪上起身,去洗漱。
部落用水多是山泉,多寄生蟲,她曾提倡打水井,但操作難度係數太大。石器部落,為數不多的金屬器具全是青銅器,供奉在神殿中。它們在這裡是神器,拿出去也是能放進國家博物館裡的東西,上面有很多銘文的。據她所知,文物上的銘文是按字算價值的,字越多越值錢,那上面銘刻的是遠古巫族施法的法訣,蠅頭大小的字,刻得密密麻麻的。她開神殿的時候,都只是湊過去看看,沒敢動。
不能打井,她退而求其次,水燒開使用總行的吧?可燒水是要費柴火的,雖然山裡遍地都是柴火,但架不住家家戶戶一年四季都燒柴,二百多戶人家九百多口人,用量很大。他們大部分人用的還是石斧,拿去砍樹太費勁,因此燒的柴都是掉落的枯葉和曬乾的雜草,柴火在山裡也是很金貴的東西。她想讓他們用木炭過濾,但水缸這東西不管是石頭制的還是陶製的,那都是大件,要加一口過濾缸,也是很奢侈的。
大祭司表示,吃了生水長蟲不怕,他能驅蟲,他有藥。
部落資源太過貧瘠,柳雨並不怕被山泉裡的那些寄生蟲感染,只好入鄉隨俗用生水。她用冷水洗了澡,三四月份的山裡還是很冷的,凍得她瑟瑟發抖。這條件下,她是真不愛洗澡,但在山裡鑽了多天,頭髮膩成了麵條,身上髒得隨手一搓都是泥垢,衣服髒破得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不洗都臭了。她隔壁那位,比她還慘。
柳雨想到張汐顏身上有傷,如果用生水再來場感染髮炎,估計得要了小命,讓侍奉她的阿朵去燒些開水,待放到不燙人手,抬去給張汐顏洗漱。
她又去找到張汐顏的行李,收走武器和她看不懂的藥丸,把換洗衣物和日用品裝回張汐顏的揹包裡,提去給張汐顏。
她進入張汐顏的窩棚,見到那位被脫得光光的躺在籠子裡,雙眼緊閉人事不醒,她墊的獸皮毯疊整齊放在外面,侍奉她的枝和花正跪坐在她的身旁,小心翼翼地甕裡的溫開水給她洗澡。
花祭部落的人名字都是單字,長輩稱呼晚輩是單字,例如她稱呼「谷溪花」就是一個「花」字。平輩之間要加一個尊稱,讀音介於「喋」和「阿」字之間,古老的發音與現在的普通話發音有很大不同,意思是一樣的,翻譯過來就是「阿寶」、「阿花」、「阿枝」「阿葉」。他們的全名則是祖母的名加上母親的名加上自己的,例如,花的祖母名字是「溪」,母親是「谷」,自己是「花」,就叫「溪谷花」。族長和祭司是世系,跟巫神一個姓,姓「黎」,地位很是超然。
柳雨給俯身叩首向她行禮的「溪谷花」和「谷美枝」免了禮,將背後放在籠子上方,讓她倆給張汐顏洗乾淨後換上乾淨衣服。她看這兩個洗澡費勁,搓得張汐顏的面板都紅了,又去拿了香皂,教她倆使用。
張汐顏的身上有很多淤青,不知道是打鬥時磕到的還是爬山時磕到的。那些淤青與白得透明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看得有些觸目驚心。傷病昏迷中的張汐顏,透著不堪一折的脆弱感,讓柳雨有些難受,她原本只是想整整張汐顏出口惡氣,結果竟把人弄成這樣,甚至結下了仇。
她去找到大祭司,讓他去做竹床。
大祭司在外面生活了兩年,為了改善族人的生活條件學了很多技能,他以前就會編背簍和竹框,去到外面見識過藤椅和竹床過後,對編制竹製傢俱也是用心琢磨過的。不考慮精美,結實耐用還是能做到的。
花祭部落遷徙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