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十五回朝拜(第1/2 頁)

我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額頭緊貼著地面。刺眼的紅光從頭頂傾瀉而下，將整個廣場染成血色。這是我第一千零一次參加朝拜儀式，但我依然無法適應這種令人窒息的紅光。

"偉大的太陽啊，請賜予我們永恆的光明"祭司的聲音透過廣場四周的擴音器傳來，沙啞而空洞。我機械地跟著唸誦禱詞，餘光瞥見周圍的人都在做著同樣的動作——雙手高舉過頭頂，然後緩緩放下，額頭觸地，再起身。這個動作要重複整整一百次。

汗水順著我的臉頰滑落，在紅色光芒中看起來像是鮮血。我的膝蓋已經麻木，但我不能停下。停下就意味著背叛，意味著不忠，意味著消失。

就在昨天，我親眼目睹了站在我前排的那個男人突然倒下。他的動作慢了一拍，僅僅是一拍。穿著黑色制服的警衛立即將他拖走，他的鞋子在地面上劃出兩道長長的痕跡。沒有人抬頭，沒有人停下動作，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但我知道，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朝拜終於結束了。我站起身，雙腿顫抖。廣場上的數千人整齊劃一地轉身，朝著各自的工作崗位走去。我是一名檔案管理員，負責整理每日的朝拜記錄。這份工作讓我有機會接觸到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

檔案室位於地下三層，這裡沒有窗戶，只有慘白的日光燈。我開啟今天的記錄冊，開始錄入資料。突然，一張泛黃的紙片從資料夾中滑落。我彎腰撿起，發現上面畫著一個奇怪的圖案——一個巨大的圓形建築，周圍環繞著無數細小的管道。

我的心跳突然加快。這個圖案我見過。在每天的朝拜儀式上，當我們高舉雙手時，從指縫間可以看到廣場中央那座高聳的太陽塔。它的輪廓，和這張圖紙上的建築一模一樣。

我的手開始顫抖。圖紙背面還有一行小字："能源轉換中心設計圖"。這是什麼意思？太陽塔不是用來供奉太陽的嗎？為什麼要叫能源轉換中心？

一陣刺耳的警報聲突然響起，我慌忙將圖紙塞進口袋。檔案室的門被推開，兩個警衛走了進來。他們的臉隱藏在防毒面具後面，聲音經過變聲器處理，顯得格外刺耳。

"例行檢查。"其中一個警衛說。我的心跳得更快了，感覺那張圖紙在口袋裡發燙。他們開始翻找我的工作臺，我強迫自己保持鎮定。

"這是什麼？"另一個警衛拿起一個金屬盒子。那是我的午餐盒，裡面裝著配給的麵包和鹹菜。我鬆了口氣，但隨即意識到——那張圖紙還在我口袋裡。

就在這時，整個檔案室的燈光突然閃爍起來。警衛們對視一眼，快步離開了。我癱坐在椅子上，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但我知道，這只是開始。

晚上，我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那張圖紙上的圖案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我悄悄起身，從床底的暗格裡拿出一個手電筒——這是違禁品，但我一直藏著。我開啟手電筒，藉著微弱的光線仔細研究那張圖紙。

突然，我注意到圖紙右下角有一個微小的標記：實驗體編號47。這個數字我猛地想起，每天早上我們都要在手臂上注射一種紅色液體，注射器的編號就是47。

我的手開始發抖。這一切都太不對勁了。我決定冒險去太陽塔一探究竟。

第二天朝拜結束後，我假裝去檔案室，卻悄悄溜向了太陽塔的方向。塔周圍有重兵把守，但我發現了一條地下通道。通道里瀰漫著一種奇怪的氣味，像是燒焦的塑膠混合著腐爛的味道。

我沿著通道走了很久，終於來到一個巨大的圓形空間。眼前的景象讓我差點尖叫出聲——無數根管道從天花板垂下，連線著一個個玻璃艙。每個艙裡都漂浮著一個人，他們的身體被紅色的液體浸泡著，臉上帶著詭異的微笑。

我認出了其中一個人——是昨天在朝拜時倒下的那個男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