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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懷與和諧。可能也有農民似的紛爭,但不會發展到互相傾軋和鬥爭‐‐是的,那些軍人多像我鄉下的親戚和朋友啊,我感到從未有過的親切。
這是我後來加入解放軍行列的原因。
剛解放時,我常常可以收到父親輾轉澳門或香港寄來的信。我也寫信告訴了我對新政權的認識。我勸他儘快回來,不想他卻害怕了。至於為什麼,他在信中沒有說,只在來信中流露出對我命運的擔憂。
但我當時並沒有在意,認為他的擔憂是多餘的,僅僅出於父親對女兒的愛。
後來,與父親的通訊越來越困難,最後,我寫的信都退了回來。到當兵時,我與家人的聯絡就完全中斷了。
我當兵是為了過一種新的生活,新疆的遙遠和神奇令我嚮往。在當時,這也是一種能走向遠方的方式。
我沒有覺得西去的路有多麼荒涼,因為它充滿了傳奇色彩。我知道這條路上走過許多偉大的行者,比如張騫、班超、法顯、宋雲、玄奘、耶律楚材、馬可&iddot;波羅等,他們那穿越文明的腳步聲一直陪伴我。加之我的親人在遙遠的異國,所以我所到的地方就是我的故鄉。我沒有思鄉的情緒,只想向前,向前,走到越來越遠的地方。
我一直走到了疏勒。
我一下愛上了這個地方。帕米爾高峻的身影,開闊的綠洲,奇異的民俗,空氣中塵土和居民身上散發的氣息,白楊林、泥坯屋、面紗、艾德萊絲綢、騎士、驢車……這一切使我像是來到一個夢幻中的地方。
我先是到了二軍的一個騎兵師,當時它駐在於闐,是為了進軍西藏而組建的。我曾騎馬跟隨慰問團翻越崑崙山、喀喇崑崙山、岡底斯山到阿里慰問部隊。不久又調到喀什。
回到喀什不久,一位領導給我介紹了一位旅參謀長。他當時二十九歲,是在抗戰期間投筆從戎的,軍人氣和書生氣兼而有之。在當時的師團幹部中,像他這種讀過大學的並不多。他的幹練精明、彬彬有禮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我當時已聽說過部隊中女兵的婚姻問題,原來一直不信。後來知道了真相,還抗議他們包辦婚姻。在一次舞會上,我向他提出了這個問題,他認真地對我作了解釋,並半開玩笑地說,自己堅決拒絕分配給他的夫人。我當時對他的解釋雖然不滿意,但我知道他只能這麼說。他也同時向我透露了他仍然單身。
那時部隊經常組織舞會。他的舞跳得很好,每次他都是主動地、有禮貌地邀請我跳舞,不像有的領導,等著女兵去邀請他。我們常常一邊跳舞,一邊談些曾經讀過的書。在交談中,我知道他對西方的文學、哲學和歷史都很瞭解。他也把當時能搜羅到的書借給我看。我們漸漸成了朋友。在當時,他是我唯一能夠交談的人。
我當時不知道,組織上在介紹我們第一次認識時,已把我&ldo;定&rdo;給了他。當時組織決定的,很快就可以結婚。而我們從相識到相愛卻長達兩年之久。他尊重我的選擇,尊重我的內心,尊重我的情感,這在當時是很少的。我一直不明白,他在與我的相處中,是怎麼做到不以一個首長的面孔出現的,我們一直是平等的兩個人。我承認,我愛上了他。當時的很多女兵都是在沒有任何愛的情況下結合的。我慶幸自己擁有愛情。
在大學時,就有一個追求我的男生,但我不愛他。我告訴他我即將在部隊結婚的訊息後,他曾割腕自殺。他因愛生恨,懷恨在心,最終陷害了我。1955年8月,在肅清反運動中,他寫信給部隊說我父親是中統特務,說我是暗藏在革命隊伍中的反分子,自上大學開始,就加入了特務組織。我當時結婚才一年多,與愛人過著幸福的、充實的、帶著理想色彩的生活,我們無論是對國家,還是對個人的未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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