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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離開了部隊,她留了一張條子,條子上寫著‐‐
我不想離開部隊,但我不得不離開。我希望組織停止這樣的婚配。愛,永遠是婚姻的基礎。沒有愛的婚姻,對男女雙方來說,都是不幸和痛苦的。
我以為部隊會抓她回來,但沒有找到她,我們再也不知道她的去向。直到八一年,才聽到了她的訊息,她在長沙一所中學當語文老師。我不知道她當時是怎麼回到湖南去的。
正是她的留言使我一生未嫁,因為我沒有真正的愛,因為在那個年代,你真正愛的人,卻不讓你跟他結合。
原來也有人說她自殺了,有人在幾年後還給我指了她的墳。又過了幾年,我想去看她,那墳當時已看不出來,它早被牛羊踏平了,與那片荒地成了一體。可我不死心,我想我一定要找到那個掩埋她的小土包。我在那片荒地上轉呀轉呀,卻什麼也沒找到。
我當時還想,時間改變了一切,好多好多的普通生命就這樣被時間遺忘,然後不留一點痕跡地抹去了。它一點兒也不管這個生命在這世界上經歷了怎樣的不幸與痛苦,幸福與歡樂……
後來,當我知道她還活著,我真高興呀!
我還認識一名姓周的女兵,名字我就不說了,我叫她周姐。她是高中畢業生,入伍時十八歲。她是我們那批女兵中最漂亮的,高挑身材,白淨面板,大眼睛,櫻桃嘴,兩條粗黑的長辮子,氣質高雅,天生的麗人胚子。我覺得她是我們三湘四水養育的一個精靈。這麼多年了,我再也沒有見到像她那樣超凡脫俗的女孩子,見了她的人,沒有不說她長得完美的。告訴你吧,她走到哪裡,就會像夜裡突然亮了一顆星星,令人矚目。她到部隊後,戰士們只要能看上她一眼,心裡都會美滋滋的,要是能和她搭上一句話,那就幸福得不行啦!
你要知道,部隊當時正在墾荒,大家忙得腳板朝天,加之也沒什麼條件打扮自己,那些戰士們平時裡都是泥頭泥腦,鬍子拉碴,衣衫不整的。周姐到了部隊以後,面貌一下子就改變了,幾乎是突然之間,戰士們都整潔了。衣服再爛,補丁再多,也洗得乾乾淨淨的,頭髮梳得整整齊齊,鬍子也常常颳了,再艱苦的勞動,回來也要洗漱洗漱。愛說粗話的不說了,大家都變得文明起來了。她去哪裡參加勞動,哪裡的工效就特別高,淳樸的戰士們就這樣表達著他們對美的傾慕和尊重。
周姐的理想是當一個作家,她嚮往新疆的神秘。在我們眼裡,新疆只是一個遙遠、荒涼而又貧窮的地方;但在她眼裡,那裡的一切都是美的、神奇的。她說過,新疆是最富有美的地方,她平生的願望就是寫一本新疆的書。
但她的夢想,包括她的一切,都很快被打碎了‐‐
一位師領導看上了她。
陳亦明:她結婚當天就瘋了(2)
那位領導是三三年參加革命的老紅軍,已四十歲左右,原來的老婆他離掉了,三個孩子都跟著他。那時周姐比他最大的孩子年齡還要小兩歲,但她無論怎樣也沒能擺脫這強加在她頭上的命運。
她很快就結婚了。
可能是心理壓力太大,就在結婚的當天,她瘋了。
她到處跑,那領導辦公時,她就跟到辦公室,在辦公室大吵大鬧。安靜一些的時候,她就倚在師首長住的土坯房的門上,兩眼無神地望著外面,嘴裡嘀咕著什麼,一站就是好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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