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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母親獨自一個人上了火車,我們感覺母親再也回不來了。不想,她一個人到了新疆,找到了姐姐那裡。收到姐姐的來信,我們真是不敢相信。但母親的確沒再回來,她成了我們家繼姐姐之後,第二個走向天山的人。
第三個就是我。
我當時在湖南省稅務局工作。之所以去新疆,主要還是因為思念母親。還有就是覺得大西北艱苦,能鍛鍊人。剛好我寫信給姐時,幹部處的人見我的字寫得好,信也有文采,就半開玩笑地對姐說,我們這裡需要你弟這樣的人才,你能不能把他也動員過來呀。
姐說,讓我試試。
姐就寫了一封信來。我想母親在那裡,去就去吧。信寄出後不久,新疆發給湖南省人事廳的調函就來了。
時值五六年冬天,我懷著滿腔熱情上路了。一過淮河,進入河南,景色就蒼涼起來。到了鄭州,我就想回去了。我也是一個人走的,獨自走在這遙遠的路上,想著從此告別故鄉的山水親人,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心中難免有些淒涼。但當我想母親都能去,我也一定能去。我是個男人,踏上的也算是一條追求理想之路,怎麼可能半途而廢呢?
那時火車已通到清水。冬天的北方景色真是蕭條,讓人越往西走,越覺心寒。我是初出湖南,在鄭州轉車之後,我能大概聽懂他們的話,他們卻聽不懂我的湖南話了,交談不了,旅途異常寂寞。
我就這樣走了三十五天,終於到了冰天雪地的石河子。
但我沒想到的是,二姐和弟弟隨後也來了。
二姐朱楚馥從湖南省立第一師範學校畢業後,分配到嶽陽一所中學任教;姐夫朱荻畢業於北京大學,五七年被打成&ldo;右派&rdo;後,下放到河南焦作教書。當時兩人分居兩地,政治壓力又大,加之家中除了二姐自己和弟弟以外,都去了新疆,所以,五九年二姐也以探親為由,帶著九歲的弟弟到了新疆,安排在農八師中學教書。當時已不讓姐夫教書了,把他下放到了農村勞動。他寫了一封信來,說自己是&ldo;右派&rdo;,到新疆來要不要。二姐去請示了農八師領導,那時真是思賢若渴。一聽是北大畢業的,當即就讓他來,說來這裡只要好好工作,完全可以保護他。
姐夫當時已一無所有。他背著幾本書,就偷偷地跑出來了。一路上他沒錢,也沒吃沒喝,受盡了苦,終於到了石河子。他到後就被安排在農八師中學教高中物理。他是這裡的第一個北大畢業的知識分子,也是這裡的第一位物理老師。後來姐姐和姐夫都成了高階教師,都榮獲過農業部&ldo;從事農墾教育三十年&rdo;榮譽證書,他們為兵團培養了大批人才,早已是桃李滿天下了。
我主要從事文秘宣傳工作,主持和參與編修了五部史志著作,近三百萬字。弟弟是一名基層領導幹部。
五十年過去了,一家人在新疆成家立業,生兒育女,由一個人發展到四代近五十口。除了還未成人的第四代,大多是知識分子。大姐十七歲入伍,母親四十四歲入疆,她們都已埋骨天山。雖然業績平凡,但自從建國之初毛澤東主席借鑑歷代西域屯墾戍邊的成敗得失,將駐新疆的中國人民解放軍中的近二十萬官兵集體就地轉業至今,能發展到二百多萬人口,能在寸草不生的荒漠戈壁上開墾出一千四百多萬畝耕地,修建六點四萬公里水渠,九十三座水庫,年產糧食十多億公斤,年產棉花一萬一千萬公斤,興建一千三百多個工礦企業,工業總產值達到三十多億元,擁有商業機構近三千個,在1988年的商品零售總額達到十八億多元;修橋築路近兩萬公里,有高等院校十二所,中等專業學校三十七所,普通中學近六百所,小學一千二百餘所;有科研機構一百多個,衛生機構六百五十多個,這些輝煌的不凡成就正是因為有這些普普通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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