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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是在幹什麼……還不走?等著被人家當奸細抓起來嗎?
雁歸盯著楚嵐看了許久,好不容易才移開了自己的視線,打算再像來時一樣悄悄地溜出門去。
然而還不等他離開,就只聽房門一聲輕響,吳伯帶著一名小廝推門進來,乍見楚嵐身邊站著個人,嚇得老管家大驚失色,大聲質問道:「你是誰?!誰讓你進來的?!」
雁歸猛地打了個激靈,慢慢轉過身去。
「原來是你!」跟著吳伯進來的小廝頓時大嚷大叫起來:「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啞巴!偷偷摸摸跑來謀害我家將軍!虧得大夥兒還可憐著你!想不到你是個忘恩負義豬狗不如的東西!」
這一通不分青紅皂白的嚷嚷真叫人百口莫辯,何況雁歸還口不能言,只能求救似的望著吳伯,急忙擺手。
在將軍府當了半輩子的管家,吳伯到底還是見過些世面的,他一眼瞧見楚嵐額頭上多出來的布巾,上前伸手探了探,回身剛要問話。
「你這個奸細!臭啞巴!」小廝卻已經衝上去扭住了雁歸的領子,直接把瘦瘦小小的孩子給搡了個跟頭,還不依不饒地抬手就是一巴掌抽了過去。
臉上突然捱了一巴掌的雁歸趔趄幾步,一頭撞在桌沿上,身子一歪,又狼狽地趴在了地上。
「住手!」
儘管楚嵐的聲音十分虛弱,可慣於陣前號令的殺伐之氣卻絲毫未減,一聲厲喝,猶似金石交擊,利劍出鞘。
在場的其他三人無不是驚得一哆嗦。
吳伯:「將軍,您……醒了?」
「你們……老的老小的……小……竟然欺負……一個……不能說話的……孩子……」
楚嵐的喉嚨傷得不輕,才說完這幾個字就疼得渾身直冒冷汗。
「將軍,那小子不經通稟就擅自溜到您房裡來,我們是擔心他對您有不軌之心。」老管家連忙解釋道。
楚嵐眼裡的責備神色稍減,視線落在了雁歸身上。
那孩子正慢吞吞地從地上爬起來,低著頭,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臉上紅了一片,額頭也磕破了皮,滲出血來。
楚嵐強忍著疼,聲音嘶啞的如同一支千瘡百孔的破笛子:「他……留下,你們走……」
雁歸吃了一驚,猛地抬頭,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吳伯和方才還理直氣壯動手打人的小廝也同樣嚇了一跳,兩人面面相覷,心說將軍怕不是燒糊塗了?
楚嵐皺眉:「還要我說……第二遍?」
「是、是!」吳伯看了雁歸一眼,急忙拽著小廝,兩人一前一後退了出去。
留下雁歸站在原地,鼻子一酸,委屈地紅了眼眶。
「不準哭……」楚嵐皺緊眉頭,咬牙捱過這一波要老命似的疼,好半天才緩過一口氣來,「你偷偷……跑來……是為了哭……哭給我看麼?」
雁歸拼命把眼淚眨了回去,抽抽鼻子,使勁兒搖頭。
「去……倒點水……」楚嵐的嘴角微微一彎,「我渴了……」
他越來越模糊的視線裡,那孩子急急忙忙抓起杯子去倒水的身影,漸漸的和昏黃的光暈化為一片晦暗不明的影子,楚嵐皺了皺眉,閉上眼,又睡了過去。
這一遭,楚嵐的傷勢著實非常兇險。
胡人的刀快,一刀順著他喉嚨劈下去,幾乎劃開了整個胸膛,一道猙獰的傷口斜亙在他本來就沒幾兩肉的胸口上,差點見骨。
江先生說,如果這傷再深點,就算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
於是,曾經身負重傷還能從西北梧州千里奔回西南駐地的楚將軍,這回是真的只有感嘆當年勇的份兒了。
回府之後的半個月,因為失血過多,楚嵐一直精神不濟,始終醒醒睡睡的,雁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