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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對,顧舟寒的雙目清寒如深潭,可眼角突兀的血痕卻灼燙在喻戚心頭。
她現在最怕的便是顧舟寒又變成上輩子的性子。
看到地上的筆沒有傷著顧舟寒的眼,喻戚鬆了一口氣,修長的指節輕輕搭在顧舟寒的眼尾之處,動作輕柔的抹去眼尾沾染上的一點濃殘墨。
顧舟寒早在喻戚靠近之時就滯了呼吸,整個身子硬邦邦。
夏日的陽光亮得晃眼,透過窗戶打在眼前人的臉上,顧舟寒第一次直面眼前人的雙眸,殿下眼眸透出溫和卻有力的清澈光芒。
殿下離他很近,還伸手觸碰了他。
明明是夏日,殿下的手卻帶著冰塊般的涼意,觸到他眼尾時,讓他癢的忍不住眨眼,更是癢到心口猛然蜷縮。
等喻戚抹乾淨顧舟寒臉上的墨汁,確定了他臉上只是一道不深的劃痕,喻戚心裡鬆了口氣,但面上眉頭緊蹙,睫毛輕顫:「還好沒傷著眼睛。」
喻戚起身,轉了身親自將顧舟寒推到門外:「你先回去上藥,本宮晚些再過來尋你。」
「殿下!」
「乖,聽話。」喻戚雖是命令,卻不見叫人噤若寒蟬的氣度。
那一聲「乖」生生燙到了他心底。
顧舟寒無聲雙手握緊了自己的膝蓋骨,任由殿下將他推到門外。
但到底是擔心,顧舟寒不願離開,執意要在外頭候著。
殿外的小德子瑟縮不敢言語,公主殿下看重這位,他也只能由著這位在外頭等著。
而喻戚將門關了起來,等回過身後面色突變。
大殿之中琉璃滿地,喻戚直直踏過,絲毫不顧裙擺已然被割破,地上還留著墨跡,那是剛剛被喻琅一同拂下來的硯臺裡的墨。
剛剛還生氣發怒的喻琅已經緩和了下來,甚至處於過分的寂寥之中。
他看到自己的皇姐過來了,沒有和以往一般要哄自己,心裡徒然一抽,淡淡的惶恐盈上心尖。
喻琅對上喻戚冰冷清淡的眼,哽咽道:「皇姐……」
「不要叫本宮皇姐。」
喻戚淡漠的打斷他想說的話,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身上籠著久居上位者才有的氣度:「本宮沒有陛下這樣的皇弟。
稍顯幽閉的寂靜從窗外蔓延到了大殿之中,她皇姐分明沒有父王那健碩的身材,仍然透出冷冽和震懾;以往含笑的五官少了幾分柔意,多了些喻琅說不清的冷冽。
喻琅真的害怕了。
之前他和皇姐吵架,再怎麼嚴重,皇姐也不會這樣。
「皇姐……不要生氣,我以後不會這樣……」
「陛下還知道本宮生氣了?」
喻戚嗤笑一聲:「那陛下可知本宮為何生氣?」
喻琅以為喻戚是生氣他糟蹋了一堆的名貴古玩,眼睛一瞥,忽然瞧見喻戚進門之前擱置在博古架上的小香爐。
還有他之前扔出去的狼毫筆,好像也是皇姐宮裡的!
皇姐是氣他扔了她的東西!
「我以後不會…不會再亂扔東西了,更不會扔了皇姐的東西。」
聽到喻琅這麼說,喻戚只覺心累,眸中失望更盛。
喻戚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她雙目之中失望的神色很是明顯。
而這沉默無疑讓少年萬分焦灼。
喻琅看著眼前氣質鋒利,直叫人噤若寒蟬的皇姐。
終於,十二歲的少年崩潰了。
「皇姐,你不要生氣,是我不好,我……我只是害怕。宋舫斐他已經和我說明白了,我的身體治不好,現在也不過是吊著命罷了!」
看著看著,喻琅又哭出了嗝來:「我捨不得!捨不得皇姐!可我,是真的活不久了,皇姐,我動不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