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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罵他王八蛋的人,他從來不缺。但當面罵他王八蛋的…祁讓揚起一道眉毛,在他記憶裡,他最後一次聽到有人罵他王八蛋,還是在他小學二年級的時候。然後他把人打破了頭,摁在地上吃灰。
這麼多年過去了,已經有太久沒有聽到人這樣罵過他,還指名道姓罵得清清楚楚,一點不帶含糊的。這感覺就…還挺新鮮。特別是罵他這人是她這麼個哭包慫包。
陳遇言兩手交握,忍不住吸了兩下鼻子,臉上也跟著發熱。她抿著嘴,不搭腔,心裡卻也感覺羞臊。不管怎樣,罵人確實也不是光榮的事情。
她不吱聲,祁讓也不再開口。他姿態閒散的站在那,只拿眼瞧著好整以暇。
終歸光腳的拗不過穿鞋的。她的包在他手裡,而她自然半點也不想同他耗在這裡。
陳遇言眼睫撲閃,眨了眨眼慢吞吞挪步,離他還有兩步遠她頓住,不說話也不看他,低著頭伸手就去夠她包包的帶子。
可是她一連拉了好幾下,他都沒放手。修長的手指捏著她的包,他不鬆手,她就拿不到。
「是不會說謝謝,還是怎麼的嗯?」須臾,他涼涼的嗓音傳進她耳朵裡。
陳遇言呶動嘴巴,一個「謝」字自她喉頭躥出,兜在她舌尖就是說不出口。她不是擅應變,心思活泛的人。剛剛才罵了他王八蛋,現在轉頭就要說謝謝,她說不來。
「這地就這麼好看?」祁讓睇著她的發心掀了掀唇,拖著聲慢條斯理語氣閒閒的:「要包,就把頭抬起來,看著我用嘴巴說出來。」
陳遇言臉上一僵,她埋著腦袋安靜了好一會,隨後她又吸了吸鼻子,眼眶發熱緩緩抬起臉來。
祁讓雙眸輕輕眯起,垂著眼看她。
眼圈紅紅壓著一泡淚,鼻頭也是紅的。要哭不哭,想忍又忍不住,可不還是那一個慫貨,又慫又可憐,可憐巴巴。象只羽翼未豐,絨毛還未褪盡的孤雛,被迫應對她不擅長的場面,無可奈何面對他這個惡勢力。
祁讓沒有出聲,他眼神莫測視線下移,從她蘊著水光的眼睛,挪移到她眼下深色的青影。
陳遇言略微仰頭,含著淚對上他幽深而微涼的目光,看他不辯喜怒的神情,她睫毛眨動,滾著淚滴蠕唇帶著鼻音道:
「請把包給我。」她不想說謝謝。
祁讓看了看她,把包遞過去,淡淡的很隨意的口氣:
「去吃飯」他說:「吃完飯我送你回去。」
陳遇言接過包,吸著鼻子不吭聲。她埋下頭翻包,一通翻找在包內裡間的口袋中,取出那張背面寫著密碼的銀&行&卡。
祁讓扯了扯嘴角,看她不發一語轉身走回那張長椅,將他塞進去的卡放在椅子上。然後她沉默著往前走,沒有回頭,寧可繞遠路也不往他身邊過。
行啊,兩三年前用過的招數不好使了。分手那一回,她不要他的卡,他後頭給她塞在包裡。只最後她也沒要,就象今天她依然態度堅決,不收他的卡。
何曾想,這樣弱的一個人,卻有這世間很多人都沒有的堅定意志。能做到這世間很多人都做不到事。看似軟弱,卻也有她的堅持,有她近乎剛硬的地方。
社會染缸,生意場上唯利是圖的人,他見了太多。陳遇言簡直叫他感覺稀奇。說好聽點,是質樸是清流。說得不中聽,那就是傻缺就是異類。
但得承認,陳遇言和唐亦心確實是截然不同的兩類人。
望著陳遇言的背影,祁讓沒再叫她。他微微皺眉看著她走遠。他們在一起三年,他沒關注過她的世界,也沒給她走近他的機會。可是,他眉頭攏得更深,那些不經意的時光,到底還是給他們彼此刻印了些東西。
譬如,她竟然猜到他的心思,爾後,再一次態度鮮明拒絕他的給予。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