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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遠山自己的歌鐘度很喜歡,但他們樂隊這風格他實在是接受無能,其實別說是鍾度,遲遠山自己聽著都受不了。
耳邊暴躁狂亂的音樂跟路邊蠢蠢欲動的春景實在不搭,遲遠山得逞般地笑了笑,勉強發了善心,老老實實點開了他常聽的歌單。
車廂裡躁動不安的音符悉數褪去,輕輕漾漾的嗓音佔據了這一方小天地。這首歌叫《y dear》,很安靜,很短也很溫柔,鍾度聽著那句「i&039;ve seen y dear」,也想起了遇到遲遠山的那天。
他手指輕輕敲著方向盤,眯眼看著前路,笑著說:「遇見你那晚,你穿一身黑衣服,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中向我走過來,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你是黑無常,我想這是閻王的人來接我了。」
他說著笑著搖了搖頭:「沒想到是個小天使。」
現在說起這些他已經不再避諱,坦然承認自己曾經的萎靡頹喪,同時也笑著擁抱新生活。
遲遠山挑挑眉看他,又把目光落到前方晴空。時間過得真快,他們相遇時還是寒冬,如今已經春滿大地。
他笑笑說:「哥,其實剛開始我是不敢追你的,那會兒覺得你是天邊的雲,遙遠的朝陽,可望不可及。」
這話說得鍾度心裡咯噔一下,像是猝不及防地被人推著蹦了個極,他為已經不可能存在的擦肩而過心驚,低低地感嘆一聲:「還好」。
還好你夠勇敢,還好我想退縮的時候你沒有放手,還好那天萬家燈火我們沒有錯過。
遲遠山看著鍾度心驚膽戰的表情,笑他:「現在看來,你頂多是隻小綿羊,被大灰狼拐回家還在替自己慶幸。」
鍾度笑著沒說話。誰拐誰都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夕陽正好,有霞光萬道,而他有幸可以與愛人共同奔赴一個叫做「家」的地方。
他們回到小院兒時天已經黑了,院兒裡亮著燈,院門大敞。
遲遠山後半程睡著了,到家了都還不太清醒,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院門敞著都沒反應過來哪兒不對。
鍾度繞過車頭來接他,怕他眼睛沒睜開再碰到哪兒,遲遠山於是順勢攀上他的肩膀,賴賴唧唧地往他後頸一埋頭,要他背。
鍾度看了一眼院門猶豫兩秒還是把他背了起來。遲遠山最近總是這樣,非常喜歡黏在他身上,好像緊貼著他心裡那點兒遺留的不安就能消散一些。
鍾度願意慣著他,今天的猶豫是怕遲遠山自己一會兒覺得丟人。此時他帶著點兒捉弄人的心思背著他往院兒裡走,走到院門口時已經能聽到一群人說話的聲音。
嚴松青的大嗓門由遠及近:「我去看看是不是回來了,我聽見車響了。」
遲遠山被這聲音驚擾,拱著腦袋蹭了蹭鍾度的脖子,帶著被打擾的不悅不情不願地睜開了眼睛。跑出來的嚴松青被眼前這一幕嚇了一跳,大喊:「哥!你怎麼了這是?腿摔了?你們路上跟人撞了?」
遲遠山迷迷瞪瞪地還沒明白眼前的狀況,鍾度趕緊說:「沒事兒沒事兒,他睡著了沒清醒。」
小青茬兒劫後餘生般拍了拍胸口:「我靠,嚇我一跳!」
遲遠山揉著太陽穴從鍾度背上跳下來,順手彈他一個腦門兒:「你就不能以一個全新的面貌迎接你哥嗎?為什麼我走了這麼久回來看到你還是頭疼呢弟弟?」
「我還沒說你把我嚇個半死呢」,嚴松青翻他個大白眼,「你沒腿啊還讓人背?不害臊!」
這倆人一見面就開懟,秦桑在院兒裡喊他們:「別吵吵了,趕緊進來吃飯,我都快餓死了。」
遲遠山聞言挑挑眉,幾步走進院子,對上一圈兒人嗷嗷待哺的視線,笑了:「喲,這麼大陣仗迎接我們啊?白老師你回來的時候有這待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