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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好像有些冷了,她打斷了林弛的話:「好了林弛,就這樣吧!」
林弛眸色沉了下來,嘴角的笑容也在瞬間僵在了唇角,看著她,不再說話。
離開前,她留給了林弛第二句話,也是當天相遇後的最後一句話:「聽說你在做慈善,挺好的。」
☆、 移佛,還錢風波
清晨和傍晚交替,又是一天天過去了。
白墨此後又去了一次福利院,給他們檢查身體時,並沒有再遇到林弛。
雲蕭常說:「你的冷淡,有時候殺氣騰騰。」
她聽了,只是笑,但語氣卻是認真的:「蕭,你們在我的冷淡之內。」
冷淡之外是漠視和無情,冷淡之內是溫暖和感懷。她不是一個聖人,只想活的分明一些恁。
也許,她的冷淡讓林弛意識到了一件事實:他把她當故友,但她卻把他當成了陌生人,也許連陌生人也不如。
週日那天,她沒有去學手語,而是坐在家裡靜默溫茶,看書。
外面在下雨,她沒有打傘冒雨散步的衝動。也是這麼一個下雨天,她站在集體宿舍裡,看著他們從她枕頭底下搜出來一條銀手鍊膽。
那天雨下得很大,她習慣性的貼著牆,發著呆。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她想,如果她親生父母還在,他們看到她被人誤會和指認,他們會相信她嗎?
不會的,她知道不會。
別人誤會她偷錢的時候,她說不是她偷的,沒人相信。為什麼不願相信她呢?她還那麼小,她一個人沒辦法離開福利院,她偷了錢有什麼用,她又花不出去。
別人誤會她偷手鍊,她說手鍊她又戴不上,她偷手鍊幹什麼啊?有人說她手賤,有人說她是慣偷……
一句慣偷,把所有的不合理變成了合理;每次都有人「無意」中發現,於是匯變成了一聲「手賤」。
她被白素收養的時候,很多人都鬆了一口氣,好像堆積多時的垃圾終於被人清走了一般,她躊躇不安,她扯著白素的衣袖:「你想好了嗎?我在他們眼裡是小偷。」
白素笑了笑,但卻握住她的手,很緊:「我知道你不是。」
為了第一個願意相信她清白的人,她抱著白素的腿,委屈的哭泣著。
白素對她說,他們越是誤會,不喜歡你,你就越要笑容燦爛,活出不一樣的自己給他們看。
白素帶她去福利院,用她的名義送禮物給那些朋友們,讓她每個星期都抽空去福利院幫忙。
白素說:「墨墨,你的尊嚴是在這裡丟的,我相信有一天你還能在這裡把尊嚴給找回來。」
半年後,終於有人跟院方承認,她不是小偷,這一切都是林弛故意陷害她的。
她得到的是什麼呢?將近兩年背負惡名,被人孤立,時常活在閒言碎語和異樣的眼神裡,當真相揭開的那一刻,他們無非譴責早已離開福利院的林弛寥寥數語,至於她只獲取到稀落複雜的一聲聲:「對不起。」
可即便是再簡單不過的「對不起」,卻讓她在無人時潸然淚下。
很多東西以為沒有改變,殊不知早已在時光流逝中面目全非。
如今24歲的她,再不是當年那個可以任人欺負汙衊的女童,她不再呆坐角落眼神委屈,一坐一天,不說話,寂靜等死。
感受到了溫暖,她不可能再回歸黑暗。
小時候每每受了委屈,她就喜歡四處奔跑,她在福利院裡像個初生的小牛犢,莽撞逃竄,想要衝破圍牆,逃得遠遠的,以為只有這樣才能活出不一樣的自己。
可圍牆太高,太堅硬,她闖不出去,也不敢出去,出去意味著餓死,所以她只能站在牆根下看著周圍的高樓大廈,看著萬家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