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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坐在客廳裡,她知道他在樓下站著,她問自己,她是否心腸太狠?
她不是一個好人,吝嗇說好聽話,除了在乎的人,對待他人向來不熱情也不溫暖。有人說她清高,她聽了只是淡淡的笑,她只是活的太過謹慎而已。
成人男女都想回到小時候,因為兒時無憂,快樂可以是很微小的事情。沒有人是一成不變的,除非這個世界不曾發生過改變。
小時候,她喜歡奔跑,長大後卻發現世界太大,她終其一生也難以跑到終點線,除非壽終正寢。
小時候,她喜歡繪畫槍械圖,長大後卻發現為人醫者比前者更有意義。
這個世界沒他們想像的那麼美好,就像未來沒他們想像的那麼暢通無阻。
他們長大了,都在發生著改變,雖然離幼時預期有偏差,但至少他們一直都對人生和未來心存期待。
她已很久沒哭了,已經記不清上次哭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她始終都堅信,每一次哭泣,是為了下次能夠笑的更加溫暖。
為什麼
那麼排斥元朗?是啊!為什麼呢?因為他是她第一個男人?因為他喜歡她?因為他孤注一擲的賴著她?還是因為他深情的眸,溫存的話語,明朗柔和的笑……
她蜷縮在沙發裡,把臉埋在膝蓋上,午後時光,她就這麼睡著了。
做了一個夢。
夢裡面她和幼小的阿諾在捉迷藏,她藏在隱蔽的角落裡,阿諾笑著叫她:「姐姐,姐姐……」
她被阿諾找到了,引來阿諾的笑聲,她也忍不住輕輕的笑,嘴角笑容明媚,彷彿陽光照在了她的心裡……
以前都是她自己跟自己玩捉迷藏,經年之後才忽然醒悟,有時候躲身角落,能被在乎的人尋找到,那份激動足以蓋過這世間所有悲喜。
心裡住著暖陽的人不會在隆冬季節覺得寒冷,但黃昏醒來,室內一片漆黑,她開始有了冷意。
手機在桌面上發出刺目的白光。四條簡訊,元朗發來的。
——你那麼聰慧,卻一直封閉自己的心。對我視而不見,你在擔心什麼,害怕什麼?
——你不是一個輕易就傷害別人的人,如果傷害了,那隻能說明你把你的壞脾氣都留給了你最親近的人。我在你心裡是否已經親近如斯?
——我說我喜歡你,是真的喜歡,我說我愛你,也是真的愛。遇見你,一眼可抵萬年;心動瞬間,足以覆水難收。接受我,試試你是否能愛,試著把愛和牽掛融進生活,若你願意住進我心裡,一秒也是一生。
——下雪了,這是我在連城度過的第一個冬天。我等你,一直等你。我賭,你怕你會愛上我;我賭,你對我心存不忍。
……
最後一條簡訊是下午三點發來的,白墨看了看手錶,此刻已經是六點鐘了。
走到窗前,天色昏暗,陰霾朦朧,漫天雪花緩緩飄落,小區景物看不甚清楚,但還是能夠看到元朗的。
他站在樓下,周圍已經聚攏了十幾位小區住戶,一個個撐著傘,跺著腳,嘴裡哈著熱氣。
他身上落了厚厚一層雪,白墨看著他,他為什麼要逼她?
外面的風,冷颼颼的吹著。
雪花遮掩了路燈光線,也遮掩了白墨臉上的濕意。
她站在人群外看著他,彷彿回到了那一夜。她開門,看到他傻傻的站在房門外,他說他站了好幾個小時,他撒謊說他車鑰匙鎖在了車裡,他說他還沒吃飯,他說:「我視你如生命。」
元朗看著白墨,眸色轉濃,臉色蒼白的男人,在這一刻終於笑了。
他和她,一個笑的歡喜,宛如最純真的孩子,一個哭的傷心難過,憤怨無奈。
他腳步僵硬,步履艱難,剛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