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6章 我容易嗎我?(第2/3 頁)
“臣從陛下之令,熔錢半兩而鑄三銖,只因臣心心念念者,唯乃有朝一日,國庫、內帑之錢糧寬餘而足用,長安城便可早日動工,臣也好早畢陛下之重託······”
“若長安得建,則漢祚威儀便得全;臣區區一介工匠,得全漢祚威儀,亦當可功成身退,讓位於賢······”
言罷,陽城延又是慘而一笑,面上盡是唏噓之色。
而從陽城延這一番話語,以及此時流露出的神情當中,劉盈也看得出來:建造長安,對於眼前這位匠人出身,卻得以成為劉漢天下第一任少府的男人而言,究竟意味著什麼。
——建造長安,幾乎已經是陽城延這一生當中,最後的一個執念!
這一點,從陽城延此時苦笑著連連搖頭,目光中卻分明帶著的那抹‘朝建成長安,夕死足矣’的決然中,便不難看出。
不得不說,陽城延這一番真情流露,著實顛覆了劉盈,對這位老軍匠的固有印象。
“原以為,只是個怕被天子懲罰的守財奴。”
“不曾想,竟也是個理想主義者······”
暗自稍一聲感嘆,劉盈望向陽城延的目光中,也不由帶上了一抹由衷的崇敬。
不單單是因為未來,成為天子之後的劉盈,需要陽城延這樣的少府卿。
也同樣因為每一個理想主義者,尤其是陽城延這種不只知道想,而且還知道付諸行動去追求的理想主義者,配得上這一份尊重!
如是想著,劉盈不由面帶鄭重的從座位上起身,對陽城延稍拱手一拜。
待陽城延大驚失色的從座位上跳起,目光驚駭的抬起頭,便是劉盈那滿帶著敬崇的面容,映入陽城延的視野當中。
“少府心繫吾劉漢社稷之威儀,為建都城長安而忍辱負重,鑄錢三銖,誠可謂至忠!”
“如此忠義之舉,孤反誤以為少府畏父皇之威,而不敢擔當······”
“此,誠乃孤之過也!”
說著,劉盈不由沉沉一躬身,對面前這位兢兢業業的少府卿,獻上自己所有的崇敬,以及歉意。
見此,陽城延只面色複雜的滯愣片刻,終是含淚上前,對劉盈深深一拜。
“臣!”
“謝家上!!!”
單一個謝字,卻不知道這其中,包含了陽城延往日的多少苦楚。
漢祚未定,陽城延一介軍匠,誇張點說,就是個遂營軍官。
大軍行軍之時,遂營的作用,也就是修修路,架個橋;頂天了去,就是再維護維護軍械,幫將士們修理一下兵器。
後來天下平定,陽城延也是在一片質疑聲中,被任命為了漢室第一任少府卿。
從擔任少府的第一天開始,質疑、嘲諷,以及調侃,就從來沒有消失在陽城延身邊。
有人說,陽城延,區區一介軍匠,驟然得貴,不過乃陛下恩幸,放了條聽話的看門犬做少府。
也有人說,若不是建造長樂、未央兩宮時,丞相蕭何恰好將陽城延帶在身邊打下手,九卿的位置,怎麼都輪不到陽城延來坐。
還有人,更是絲毫情面就不留的丟下一句:秦少府章邯,險扶嬴秦社稷之將傾,奈何今無英雄,竟使豎子沐猴而冠······
至於陽城延奉令熔鑄三銖錢,那就更不用說了,基本就是罵聲一片!
不知道有多少功侯、朝臣,一邊偷偷在家把十二銖重的秦半兩,熔鑄成三銖重的‘漢半兩’,一邊指著陽城延的鼻子罵:為啥不勸阻陛下行此亂策?
更不知道有多少百官、貴戚,一邊拿著朝堂數千石的俸祿、收著數萬乃至十數萬石每年的封國租稅,一邊職責陽城延:為啥少府沒錢?
直到現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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