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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晝抬起眼皮往後視鏡看了好幾眼。
奚澹峻見狀,回頭看了眼,目光收回時掠過主駕駛的準女婿,笑道:「每次出差回來都演這茬兒,就跟三年五載沒見到似的,習慣就好了。」
裴清晝笑了笑,正要接話,突然被準岳母打斷。
「有意見?」輕飄飄的一句反問,尾音微微上揚,頗有威懾力。
奚澹峻失笑,連忙告饒:「沒意見沒意見!陶總您繼續。」
奚琅早就習慣了父母的相處模式,不禁彎了彎眼,目光撇過前排的後視鏡,正正撞進一雙同樣含了溫淺笑意的眼眸。
……
奚園與北城大學相鄰不遠,算得上北城文物級別的古建築。
進入奚園要經過北城大學外圍的學士路,道路兩旁栽種著高大繁茂的梧桐樹。
正值秋季,落葉枯黃灑下一地金子,清風和暢吹拂樹葉沙沙作響。
高校學子三兩成群結伴而行,沒有中心商業區的喧囂繁華,是一片寧靜溫和的愜意。
北城大學的美術學院在國內也是首屈一指的藝術殿堂,奚琅從前跟著爺爺去參觀過,學院院長得知文學院奚教授家的小孫女鍾情美術,還熱情親切地歡迎她報考來著。
奚琅看著窗外匆匆掠過的風景,短暫地回憶了下往事,轉頭一瞥,父母因為路途疲憊,都在閉目養神,車廂內十分安靜。
她看向主駕駛,裴清晝正專心致志開著車,不知道是不是心有靈犀,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注視,抬眼往後視鏡看來。
四目相對。
他淡淡一笑,聲音低沉和煦:「怎麼不休息會兒?」
奚琅不自覺挺直了脊背坐正,這個姿勢不知不覺將她和主駕駛的距離拉近了一點。
也僅是一點點。
「沒事。」
咖啡喝了半杯,她這會兒的倦意已經消弭大半。
裴清晝點點頭,不再多問。
旁邊還坐著陶蕁淑夫妻,現在不是方便聊天的時候。
到了奚園,陶蕁淑夫妻也自然而然清醒過來了。
奚園的傭人聽見動靜,連忙出來幫著搬東西。
這次兩口子出國小半個月,帶回來不少特產禮物,奚家人人有份。
奚琅的二叔奚澹茂和妻子趙萍走出來迎接,三叔夫妻還在回來的路上,是以沒有出現。
一家人親熱地打過招呼,才一起往正屋去見奚老先生。
去正屋的路上,趙萍悄悄看了眼裴清晝和奚琅,笑容滿面地挑起話:「清晝太有心了,大清早就讓人送了幾筐好品相的黃油蟹來,你們也真是的,怎麼不留著自己吃呢?我記得思思最愛吃這一口了。」
陶蕁淑和趙萍走在一起,她對對方的心思瞭如指掌,根本不將趙萍那些小心思放在眼裡,小打小鬧罷了,犯不著跟她計較。
「思思是個實心眼兒的孩子,清晝更是不用多說,他們倆惦記著家裡親戚,有好東西當然想著帶給大家嘗嘗鮮了。」陶蕁淑三言兩語打斷趙萍的話,點到即止,不再多說。
奚澹茂在一家大型私企做高管,收入不菲。
趙萍沒有工作,每天的生活就是吃喝購物聚會,圈子裡也都是差不多階層的人,能聊的話題無非就是那些。
見識閱歷不足,再加上自己的小心思也比較多,難免計較一些細枝末節的事兒。
別的不說,趙萍明裡暗裡地總愛拿自己的女兒奚璇同奚琅比較,教得奚璇也有些小家子氣。
有時連陶蕁淑都有些看不過眼,但也不好干預人家教育自己孩子,只要不挑釁到自家頭上來,一切好說。
「也是,咱們思思要什麼沒有?」趙萍笑眯眯地說了句。
其他人權當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