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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倘若你是一隻普通的蟲魚鳥獸，被好事者賜予神識後，你會如何?&rdo;未等鳶室仁開口，白渦便自問自答道，&ldo;你會回憶起你曾經遭受到的不公，它讓你滿心憤懣，讓你的思緒被團團怨恨聚攏。&rdo;

鳶室仁搖頭：&ldo;比起這些，他們更加會感激你。&rdo;

這時，又傳來一陣地動山搖，這次的震晃比方才還要劇烈。鳶室仁腳下的黃土撲落落地向下墜去，高臺向一側傾斜。

鳶室仁扶住了石屋。

白渦笑了笑，手中的酒壺在震盪中應聲掉落，酒水與瓷片碎裂開來：&ldo;沒有人會感激我。正如沒有人感激我的父親……&rdo;

只聽遠空傳來一聲脆響，混沌的夜空破了一個洞。燦爛的陽光如同潮水一般灌滿了整個百渦山巔。

天邊出現了一抹蛋黃似的朝陽，天空頃刻間被照亮。

外結界破了。

百渦山的震盪已然停止。

鳶室仁道：&ldo;你‐‐&rdo;

鳶室仁回過頭去，發現身後空無一人。

地上落著白渦的酒壺碎片，四周還飄著酒釀的醇香。

鳶室仁趁著結界破除之時，從空中飛躍而起，他合起雙掌，揮向石屋，直劈而下。

他早在已經找出了禁術的陣眼，陣眼有結界力量加持，牢不可破，幸虧外結界被摧毀。

石屋眨眼間被劈成兩半。

屋頂處源源不斷吞吐的黑霧掙扎著翻騰起來，隨即發出一道金光。

那些包裹著村民的怨氣，那些在空中翻湧旋轉的怨氣，所有籠罩在陸家村上空的怨氣，都在這一剎那消散於天地間。

&ldo;等結界消除，看到第二日的太陽，你的魂魄便會跟著陽光雨露一同消散……&rdo;鳶首花神俯下身來，撿起三塊瓷片，揣進了懷裡。

其餘的瓷片，都在方才的震盪中掉到廟底了。

就在這時，有兩道幻影循著聳起的廟閣攀了上來。他們牢牢圈住了鳶室仁的身體，將他從高空緩緩送到地面。

地上沒了蝗蟲，也沒了老鼠。

只有謝升。

謝升的虎爪在少年身上多轉了好幾轉兒，儼然就是一副五花大綁。

&ldo;你一聲不吭就走了。&rdo;謝升一步一步走向他，&ldo;知不知道這裡有多危險?怨氣可不管你是人還是神。&rdo;

鳶室仁鼓著嘴巴不說話，穿有紅繩的玉佩從他胸前盪了出來，來回晃悠。

謝升用幻影虎爪戳了戳他的嘴唇：&ldo;說話。&rdo;

鳶室仁連忙說：&ldo;我錯了。&rdo;

謝升沒想到對方認錯認得這麼快。

&ldo;我全身都疼。&rdo;鳶室仁央求他，&ldo;放我下來吧。&rdo;

在沒見到鳶室仁的時候，謝升想好了一百種教訓他的辦法，可眼下看到對方嘟喪著臉不高興的樣子，他便心軟了。

他用幻影將鳶室仁舉到頭頂：&ldo;之前我曾和你說，想要破解我的幻影之術，只有一個方法，你可還記得?&rdo;

鳶室仁點頭。

&ldo;現在我告訴你。&rdo;謝升盯著少年蒼白的臉。

幻影虎爪將鳶室仁挪得近了些。

謝升閉上眼：&ldo;來，捂住我的眼睛。&rdo;

少年的兩隻胳膊霎時被鬆了綁，他的雙手慢慢朝謝升的眼睛上摸去。

感覺到掌心處有睫毛撲扇的那一刻，幻影虎爪便全部蔫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