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念念不釋(第1/2 頁)
短暫的錯愕後,一股酥麻自尾椎骨而起。
屋外風雨寒涼不減,室內氣溫卻節節攀升。
心慌氣短之餘,扶在腰間的手也不再安於現狀,緩緩探取溫香軟玉。
縱使心底冰寒雪冷,肌膚相觸時,亦不免被滾燙堅硬的烙鐵灼傷……
恐懼叫她手腳冰冷、瑟瑟縮縮,再也演不了鎮定、扮不了自若,梁婠有些抑制不住地低低哽咽。
感受到身下之人的變化,陸修從迷亂中尋回一絲理智,退開一段距離,垂下眉眼看她,發白的臉上雙目緊閉,磋磨過的朱唇,充血紅腫,攀住他的手臂也似風雨中的柳枝,柔弱無助。
許是少了攻城掠地,她才敢堪堪睜開眼,泛著水光的黑眸,溼漉漉的,那膽怯倔強、無辜可憐的眼神,一如被捕捉到的幼獸。
陸修喉頭愈加乾啞,本欲剋制,不想方寸間,如增一記猛料,不止呼吸亂了,就連心跳也亂了,只想狠狠欺負她。
他喉間滾動了一下,手掌飛快覆住她的眼簾,偏過頭閉起眼,渾身炙熱、壓抑難耐。
他不能看她的眼。
真的會剋制不住……
就這樣靜止了許久,只等空氣慢慢冷卻。
不及她張口,陸修收回手,撤離她的同時,還又將她推得遠一些。
他頓了頓,才道。
“睡吧。”
他背對著她,聲音低沉沉的。
他說完熄滅僅剩的一盞燈。
驀然陷入黑暗,誰都沒有再開口。
屋外的風雨不知何時平息,寂夜裡只剩清清靜靜的涼。
身體鬆弛下來的人,心裡卻在備受折磨。
梁婠攥著被角蜷成一團,害怕、恐懼、厭惡……只要閉上眼,總也忘不掉那些噩夢,眼淚無聲,順著眼角滑進鬢髮,濡溼枕頭。
忽地,有一隻手,攬住她的腰,將她從這頭拖到那頭,手掌是熟悉的溫度,不再滾燙灼人。
她像一條凍僵的蛇,被人揣進懷裡,一點點捂暖。
雨夜過後,空氣清透。
剛一出晉鄴城,馬車就顛簸起來,好在道路並不泥濘,除了避開幾個水坑,尚算順利。
記憶裡的那條路已經變得有些陌生,從前光禿禿的地方,現已是雜草叢生,最深處也齊胸高,看得出這裡確實很久沒人來。
淵與幾個侍衛在前開路,陸修拉著她的手跟在後面。
周圍沒有高大的遮擋物,微風掃面,帶著草木與泥土的味道。
蔓草荒野中,獨獨一棵柳樹,很顯眼。
當初那根細柳竟也長成三丈多高、枝葉扶疏的大樹了。
陸修微微頷首,他們便退去一邊。
他鬆開她的手,徑自上前,緊抿著唇,冷模冷樣,是異於常時的沉默。
一路行來,他幾乎沒怎麼說話,叫人猜不透喜怒。
曠野上,只聞風吹草木聲。
陸修立於樹下,風吹得他的衣袂翻飛,無端生出些落寞與蕭索之感。
梁婠恍惚憶起阿翁,那時,他也是這樣,只是站在樹下沉默。
稀裡糊塗中,她已陪著兩個人來憑弔這個周國細作。
每回都是,他們站多久,她就陪多久。
就在梁婠以為陸修要這麼一直站下去時,他終於轉過身,只留下一個字,就牽起她的手,往回走。
陸修的手通常都是溫溫熱熱的,可此刻卻是冰冰涼涼的,就像從血液裡滲出寒意來。
他只淡淡說了一個字,‘挖’。
登時,梁婠從腳底升起一股寒氣。
挖?
他要將元少虞的骸骨挖出來?!
馬車裡,梁婠低著頭,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