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釣魚的中年男人也看到了那輛破舊的馬車,還有幾匹孤零零跟在馬車後面的高頭大馬。馬背上卻沒有人,所以這輛馬車看起來有些怪異。趕車的車夫帶著一頂大斗笠,晴天居然還披著一件蓑衣。
不過他不在乎怪異不怪異,只要這馬車出現在渡口,那麼馬車裡的人絕對就沒有一絲活路,身為情衙副鎮撫使,他有這個自信。
恰好這時魚漂起伏,他提起魚竿,一尾碩大的錦鯉從水裡躍了出來,不停的掙紮在半空中灑落一片水花。
中年男人微微笑了笑,忍不住自語一聲。
「恰到好處一尾魚,煎炒烹炸隨我意……」
……
……
「官差辦案!」
一聲響亮之極的呼喊從蘆葦盪那邊傳了出來,緊跟著數十名飛魚袍提刀往這邊沖了過來,在岸邊那些商旅還沒有絲毫反應的時候,這幾十人已經將最後面那輛馬車圍了個水洩不通。
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準備搞什麼刺殺。
之所以在渡口埋伏這麼多人,不過是為了應付有什麼突發之事。一聲官差辦案,足以讓那些商旅和漁夫遠遠地躲開。在大隋,絕大部分百姓都對官府保持著足夠的敬意和懼意。這個百年帝國,一直以來都能保持官府在民間的威信絕不是一件輕而易舉做到的事。
大隋也有貪官,但貪官也會務實。大隋的百姓們甚至不恨官員貪些銀子,他們只厭惡貪銀子還不做實事的官。
所以方解曾經說過,這是一個多麼理想化的國家啊,生活在這個國家,哪怕貧苦一些似乎也沒有什麼值得抱怨的事。
紅袖招的那些姑娘們見方解的馬車被圍住立刻有些混亂,她們飛奔回息大娘身邊,眼神卻一直盯著不遠處那輛馬車。無論如何,在她們看來方解也是同伴。她們之中大部分人不會接觸到什麼秘密,所以在她們看來方解還是那個紅袖樓的房東,金元坊的大掌櫃。前幾日半路方解的馬車遇到伏擊,息大娘對她們的解釋是那個世家出身的崔略商仇家乾的,所以對於方解的仗義出手,她們更有好感。
於是,在她們關注著馬車那邊動靜的同時,不少人向息大娘投過去求助的眼神。
而息大娘卻根本沒有任何舉動,就在姑娘們有些失望的時候,她們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息大娘身邊多了一個看起來和和氣氣拎著一條肥碩錦鯉的中年男人。
而就在這個中年男人走到息大娘身前的時候,老瘸子往前邁了一步。這一步不大,但恰好封住了那中年男人所有可以出手的角度。
「我一直在想該送給您一件什麼樣的見面禮。」
中年男人看著息大娘微笑著說道,他揚了揚手裡還在掙扎的錦鯉語氣溫和地說道:「幸好,今天運氣不錯。」
息大娘看了看那條錦鯉,然後微微搖了搖頭。
中年男子神色黯然了一下,隨手將那尾錦鯉丟在地上。也不知道為什麼,片刻之前還活蹦亂跳的鯉魚落地之後就死了,一動不動。
他依然保持著微笑,但語氣中已經透著一絲涼意:「既然失去了作為禮物的資格和價值,那麼也就沒有一點用處了。」
他從袖口裡摸出一塊玉牌,舉到息大娘眼前:「我知道您手裡也有一塊很有分量的牌子,那塊牌子能保證您的紅袖招在整個大隋任何地方任意行走而不會受到阻攔和刁難。雖然我手裡的玉牌權力不小,但毫無疑問我也不敢為難您。您和您紅袖招裡的所有人都和今天的事無關,我甚至可以安排官船單獨送您和您的人過河。」
他回頭看了一眼方解的馬車說道:「但我必須提醒您的事,這件案子……哪怕是您拿出那塊牌子也擋不住。」
「好。」
息大娘只說了一個字,然後轉身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