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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靜，什麼聲音都沒有。

兩人就那樣坐著，一直到日光爬上了彼此的膝蓋。

&ldo;為什麼?要把這種事說出來。&rdo;

光正望著秀家，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微妙。

一開始並不是什麼負疚感，只是光覺得很生氣罷了，但只要一想起秀家剛才說到小時候的事，就立刻有些不知所措。

從小到大，光正就以那種積極的，針鋒相對的態度來面對自己的弟弟，那就好像是個假想中的敵人似的，如果不好好對待，自己就會被殺死。

可是這種假想如今完全被打破了，一下子反而好像變得無依無靠，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ldo;本來是不必說的，反正到了那個時候，大家都會一目瞭然，可是原本我也有那麼一點投入其中的爭權奪勢，如今已經覺得乏味了。&rdo;

秀家用他深黑的眼睛一直望著光正：&ldo;即使明明知道也許下一次就會被殺，還是固執地堅持著不會被打倒的念頭，這樣的事，已經感到沒意思了，像昨天晚上，還有之前很多次……&rdo;

他的聲音一停頓，然後又接了下去：&ldo;舞風遊廓的那一次也是，請不要再讓這種事情發生，本來只有我一個人也無所謂，但是不想因為這種根本沒有必要的爭奪而造成對其他人的傷害，所以想請哥哥答應我，不要再做那種事了。&rdo;

&ldo;好，我答應你。&rdo;

光正抬起頭，他既沒有狡賴，也沒有反對，倒是十分爽快地答應了。

&ldo;既然你都這樣直白地對我說了，再不承認的話反而像個小人，昨天晚上的人是我派去的，我這樣說，你可以接受麼?&rdo;

&ldo;是，我願意相信你的話。&rdo;

秀家點了點頭道：&ldo;正因為我相信，所以才特地對你說這番話，哥哥，雖然我說過這個世上沒有比兄弟之爭更讓人痛心的事，但也並非承認弟弟這個身份是可憐的，古往今來有很多成為兄長影子那樣的人，如果不是這些人，或許歷史就會有另外一番風貌，這樣不是也很好麼?從今以後，請按照將要成為尾張德川家的主人這樣的信念來生活吧。&rdo;

光正望著秀家。

在那張年輕俊美的臉上並沒有任何作偽的表情。

&ldo;他究竟在想些什麼呢?&rdo;

在光正的記憶中，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唯一一次露出憤怒的表情，就是在舞風暗殺的事情過後，第二天自己當著他的面嘲弄他的時候。

那個憤怒的表情在此刻回想起來，大概是超過了他忍耐的極限了吧。

一點也不錯，是自己太殘忍了，秀家明明一直都在退讓。

但是光正現在的心中卻不只是羞愧，反而因為這羞愧而充滿怨恨，如果放任這種怨恨一直下去，大概就會因為抬不起頭來而徹底恨上面前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光正緊握著雙手，但就在這個時候，秀家卻忽然來到他的面前，舉起拳頭在他滿臉錯愕的時候一拳擊中了他的左頰。

一陣鹹澀的腥味在口中蔓延開來，帶著生鏽似的味道。

光正瞪大了眼睛看著秀家，後者則是露出十分驚訝的表情看著自己的拳頭道：&ldo;竟然真的打下去了，很早以前我就想這麼幹，每一次差點死在殺手手裡的時候我都發誓，一定要用這拳頭教訓一下謀劃的人，會不會有點痛呢哥哥?&rdo;

&ldo;不要得意忘形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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