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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大小姐——陸珍兒此刻回了房。也因父親的反應已探知其對此事的底線,想要陸家接納呂公子,怕是難如登天了。那僅有的一點兒希望都在此時破滅了!陸珍兒心如死灰般難受極了,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溺水之人,喘不開氣,欲哭無淚。
錦衣玉食又怎樣,生來高貴又如何?身為女子,養在深閨,縱有一身才情,也不過是為了博人眼球,取悅他人而存在,不過是家族聯姻的犧牲品,又有誰真正在意你的心意,會真正在意你的喜好?悲哉!
雖事事不能盡如人意,可不能與兩情相悅之人相知相守,餘生歲月漫長,又如何對一個陌生人抱有期待?曾經的陸家大小姐,日日刻苦琴棋技藝,做好大小姐本份,卻不知今日的陸珍兒對以往的一切虛妄名利,厭惡至極,可這早已深陷地「規矩」二字,又該如何反抗?
並不是,輕易就對一個夥計動了心。只是這十多年來,只有這位呂公子當面問了她的名字,只有在這位公子眼裡,自己才不是什麼陸府大小姐,而是一個有名字的人,是陸珍兒。
當別人都在誇讚、仰慕她的時候,當他人都在假裝謙和有禮的時候,當眾人都認為她就該被圍觀評論的時候,只有這個人,讓她感受到了尊重和平等,讓她覺得人格是有魅力的,不關乎出身和地位,才情也是有氣質的,不關乎仕途和爭名逐利。
雖不知想要的未來是什麼樣子,卻十分明確預料中的生活是自己不想要的。許是擁有的不足為奇,生來就得到的也不覺有多麼珍稀,反倒是對那平凡與自由,內心充滿了渴望。
陸珍兒,對著鏡子裡的自己深感無力。
於是她拿起妝奩裡的髮簪,劃傷了左邊的臉……
第10章 縱使相逢應不識
這般決絕的陸珍兒,當真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許多年後,陸婉兒才明白那時姐姐,心中是從絕望中反而生出的平靜,是做了陸珍兒當下能做的最理智地行動。
而當初婉兒,卻覺得姐姐太傻了,哪怕私奔也不至於做出自殘這般極端行為。況且,並沒有走到窮途末路,毫無迴旋餘地的絕境裡。一沒與那呂公子私定終身,僅是些互有好感而已;二亦沒有實質性地婚約加身,一切都看似未成定局。
父親大概是更無法理解的,甚至終生都無法釋懷,一向為陸府驕傲的大小姐,從不曾讓他憂心過,為何就突然成了如此陌生地模樣。
一出狗血劇,還沒開始,就硬生生戛然而止。
沒有了後面的私相授受,棒打鴛鴦,堅貞不渝;更沒有奮發圖強,考取功名,榮歸故里……
第二日始,陸家大小姐——陸珍兒突生頑疾,需長期在府內靜養,不便見客,也不適合在公眾場合拋頭露面,痊癒之前亦不考慮婚嫁事宜。
陸家大小姐這身子,當真是不爭氣,正值大好年華卻偏偏生了這莫名的病,惹得洪州城內,許多人唏噓不已。
不過陸家這兩年,生意倒是蒸蒸日上啊!
瓷器這類物件,尋常百姓家大都是買不起的,最會逐利的商人,本就嚴格控制著出窯的數量。而自從陸記玲瓏瓷上市以來,更是奇貨可居,頗得那些世家貴族們追捧,如此新穎巧思之作,連京中貴人們都讚不絕口,訂單量與日俱增。
陸家大小姐深居簡出,二小姐向來也沒什麼才名,周姨娘又出身低微,於是這陸府女眷開始在洪州城異常低調地過了幾年。
後來陸婉兒也曾去墨齋見過那呂懷山,總不是一位膚淺之人,當沒那麼在意外表才是。只是,雖有情之人亦不忍心姐姐每日悽苦,可令陸婉兒沒想到的是,決然斬斷那點兒情絲的並不是那位,論起來也算有情有義又有擔當地呂公子。
而是再提及此人,自家姐姐平靜的彷彿從未認識過這麼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