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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什麼?」井瑤反問。有對憑空而來事實的不解,有對無緣無故被誣陷的憤怒,還有沒頭沒腦當了冤大頭的委屈。
反問在很多情況下都不是好回答,特別是帶有明顯情緒的反問。
只是那時的井瑤並未意識到。
班主任讓她回教室,走之前水杯重重扣到桌面上,「砰」一聲悶響。
當晚井鷗進她房間談話。井瑤本就惱火,聽上幾句氣血沖頭,「別人不知道您還不知道?問出大天沒有就是沒有。」
小臉通紅,眼睛瞪得滾圓,嘴唇一抖一抖。
井鷗心下瞭然,她告訴女兒一句話,「既然沒有,那就別聽。」
可井瑤到底才十來歲,她無法參透母親贈與這八字的深意,她只能感受到大家背後的說笑和自己羞憤難當的少女心。
一日宣承落了習題集在她處,趁午休人少的間隙偷摸溜到高中部,她甚至脫了校服作為偽裝。剛到他們班級門口,有男生笑嘻嘻朝教室喊,「季子辰,你小女朋友來找你啦。」
井瑤紅了臉,指甲摳著書皮發白。
季子辰很快出來,笑著朝男生們哼句「別鬧」,拿上習題集說宣承去廁所了,我給他。
井瑤轉身就跑,悶頭撞上走廊裡打水回來的學生,女孩子抖著校服數落,「長沒長眼啊,燙死我了。」
周圍男生們譏笑,「小心說話,老季可護短。」
井瑤尷尬地站在原處,說「對不起」時恨不得將頭扎進地縫。
季子辰走上前掰過她的手腕,熱水撒過的地方通紅一片。當下拽了人就朝外走,「我帶你去醫務室。」
「不用。」井瑤大力推開他,一心只想遠離這是非之地,越遠越好。
人群笑得更歡,「哎呦,小女朋友生氣了。散了散了,人家兩口子的事瞎攪和什麼。」
這時宣承在背後喚人,「瑤瑤?」
聲音好似從天際傳來,虛幻而真實。回過頭的那一刻井瑤一下要哭出來,太多情緒,惱怒、羞憤、委屈,宣承的出現成為包裹所有脆弱的屏障,她迎著他跑過去,不帶任何思索雙手抓住他的手。
「怎麼了?」宣承騰出一隻手揉她腦袋。
男孩們打趣,「你妹夫惹人生氣了嘿。」經過董萌這一茬,小範圍內大家知道宣承有個後媽帶來的妹子。
季子辰悄聲告訴他,被開水燙了一下。
「行了,該幹嘛幹嘛去。」宣承朝人群揚揚手,拉過井瑤去醫務室。
這一路井瑤貼在他身邊哭得梨花帶雨,手又疼又癢,心又氣又急。
直到醫務室老師上完藥她還止不住,臉哭成花貓任宣承怎麼問一句話都不說。
這齣鬧劇在宣承看來著實無聊,大家沒惡意開幾句玩笑,有什麼好在乎的?退一萬步,季子辰當妹夫他一百個樂意,肥水不流外人田,平白無故就生了輩分,天上掉餡餅的美事。
他們有代溝,年齡、性別、心智,統統都有,彼此的不理解隔著銀河系。
所以宣承當然理解不了為什麼回教室路上井瑤拉著他的手不撒開,勁兒那叫一個大,送到小花園還不行,非得拉自己去初中部刷一圈存在感。
「季子辰跟我一樣,」宣承哭笑不得勸她,「你把他當成我不得了。」
「不一樣。」井瑤吭哧,因為哭得太兇止不住一陣陣抽搐。
「我是你哥,他也是,哪兒不一樣?」宣承試圖寬慰,見她又要起哭趕緊叫停,「行了,不一樣不一樣。」
「你不懂。」井瑤堅持。
「好,我不懂。」宣承暗自搖頭,小丫頭就是歪理多。送至教學樓下,見她還是不放手只得彎下腰,手舉到兩人之間,「總這樣,以後我畢業了你找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