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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我把圍裙繫好，廚房裡的燈光並不明亮。螺旋式的燈泡散發下來暗黃的光線。家裡還有一些雞蛋和蔬菜，哥哥最近吃的很少。他總是說在外面吃過了。

高中以後我便不再讀書了，那時我知道哥哥很辛苦。酒吧裡的工作並不好作，哥哥只會給人家彈吉它，賺夜場的錢，所以每天晚上回來的都很晚。有時他回來的時候我已經扒在飯桌上睡著了。他把我叫醒，要我到床上去睡。

“菜涼了，我去給你熱熱吧，哥。”我說。

“不用了，我在外面吃過了。”他說，“早點睡，素雅。然後獨自回了房間。”

地板上是一本書。一個日本作家的小說。哥哥從來不看，我把它拿起來，隨便讀了幾頁，覺得有些困了，但仍不想睡。突然想起黎。那個男孩為什麼從來都不照相。

我把燈關了，去睡了。

早上醒來我穿好了衣服準備去相館。走路到一半的時候想起忘記拿昨天的膠捲。所以只好返回去。路上早起上班的人很多。小城裡幾乎是這個時候人最多了。總在這個時候有一種熟悉和愉快的感覺。腳步遂變得更加地輕盈。

我從樓梯爬上去，心裡想著膠捲放在了哪裡。我跑進自己的房間一眼便看見了膠捲在我的小櫃子上面。我把膠捲握在手心裡，又跑出房間。想來哥哥應該還在睡覺，我的腳步便變得愈加地輕。

走過哥哥房間的時候聽見裡面有女子的聲音，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從門縫偷偷地向裡面望。我看到一個長髮向一邊垂落的女子，身上竟然連一件衣服也沒有穿。我頓時怔住了；頭腦變得一片空白。我瘋了一樣地跑出去。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3

我從沒有看到過那樣的場景。那時我還不能知道那是人的一種本能。大概只有經歷過了才會瞭解那一種的情感。

我完全不知道哥哥是否聽到了我急促欲逃的腳步聲。我的腳步和我的心跳一樣不成節奏。我慌張極了。

我沒有辦法想像一個女孩就那樣*裸地將身體展現在別人面前。我不禁想到自己的身體，那是一種怎樣的情感。那時的我卻全然不能瞭解。

我一徑跑出家門，下了樓梯跑到大街上，不去想方向，只是想著要跑到某一個角落躲起來。但跑了很久也沒有找到那樣一個角落。我幾乎要被這種情感所淹沒。窒息。

幸運的是早上的行人並不多，沒有人理會我那不可理喻的表情。

到了相館，我心不在焉地拿出鑰匙。忽然有人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我本能地驚叫了一聲。是黎。

“我來吧。”他說。然後他從我手裡拿過鑰匙幫我開啟門。

相館裡什麼都和昨天一樣，相機立在一邊，桌子上是用過的膠捲，陳列著幾張舊照片。其中有哥哥的。那是唯一的一張。

黎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我心神不寧地走來走去。

他說：“你是怎麼了，素雅？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沒什麼。”我急忙說。愣愣地看著他，但一想到那一幕臉上卻有一種燒灼感。那時的我看著黎卻再也沒有辦法隱藏這種情感。可笑的是，黎我和一樣，並不能理解這種事情。至少在我們那個年代。白衣藍裙的年少時代。

黎真的以為我是身體不舒服，一直勸我坐下來休息。

來相館照相的人漸漸多起來，黎已經走了快半個時辰。我彷彿快要忘記了早上的那一幕，因為上午繁忙的工作。但那只是短暫的失憶。

下班以後，快要打烊的時候我又突然想起哥哥房間裡的那個女孩子，突然害怕回去面對哥哥。害怕哥哥問起那慌亂的腳步聲。

很晚的時候哥哥來到相館，那時我正一個人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發呆。抬頭時看到哥哥，一臉的詫異。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