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兩國相印,晉楚王爵(第1/4 頁)
臘月十一,午後申時。
年關已近,恰逢晴朗豔陽,照常說,進入臘月後,臨安本該一日賽過一日熱鬧。
可今年,先有士子哭廟,再有商戶罷市,比往年冷清了不知多少。
到了今日,更是滿城惶惶,有如末日。
青天白日裡,臨安不但突然鎖閉所有城門,且街面上盡是披堅執銳的軍士小跑去往四城城牆。
衙役差人則手持水火棍、鐵尺,將攤販路人往家中驅趕,以防齊軍細作混入城中趁機作亂。
街面上,亂糟糟一片。
有菜販被恐慌路人擠倒了菜筐,蘿蔔菘菜等冬季鮮蔬滾了一地,又被路人踩爛,連聲呼喝阻止不得,那菜販心疼的直抹眼淚。
也有趁著晴朗天氣在城內閒逛的行人,混亂中尋不見了兒女,不住焦急大喊。
更有潑皮閒漢,或趁亂偷盜、或擠在人群中對貌美小娘上下其手。
便是有些背景的茶館酒肆,也不敢再做生意,紛紛閉門。
能讓全城這般驚慌的,自然是東側聯綿不絕的隆隆炮聲,以及‘齊軍即將攻城’的傳聞。
這炮聲,被囚於大理寺的陳伯康聽的見;藏匿於相府的吳維正聽的見;被關在府衙大獄的顧雲棠等周國士子,以及梅瑤、商人苗奎也聽得見。
只不過,這代表了齊國復仇意志的炮聲,落在不同人耳中,各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皇城勤政殿內,氣氛同樣緊張。
坐於御座之上週帝,在這隆冬時節額頭汗水如瀑,幾乎每隔幾十息便要用帕子擦拭一遍。
某些老臣對此情此景並不陌生.當年丁未之難,周帝隻身逃出東京城,逃亡途中為躲避金兵追截,不慎跌入冰河。
自此後,皇上每遇驚懼,便會汗如雨下。
下方,秦相眼觀鼻鼻觀心,沉默不語。
幾位重臣卻時不時將目光掃向風塵僕僕的万俟卨.若周軍此次北伐勝了,大家跟著吃肉喝湯,自不必說。
可眼下人家勝了金夏,騰出了手來對付咱大周,‘自作主張’的万俟卨和王庶你倆總得給齊國一個交代吧。
西路軍王庶自淮北退卻後,至今滯留荊湖路未歸,那你万俟卨還不主動站出來消弭齊國怒火?反正要殺要剮是你的事,可別連累大家。
“諸位皆是國之棟樑,如今齊國水軍兵臨錢塘灣,誰有計策退敵?”
周帝低聲問道。
可下方卻一片死寂,周帝的目光在諸多重臣身上一一掃過,大夥卻一個個斜眼望著万俟卨,完全沒有和他交流的意思。
那意思很清楚,北伐此等大事,陛下卻防備我等甚密,只和秦相、万俟大人商議.如今踢到了鐵板,陛下也別問我們。
周帝擦了額頭汗水,無奈看向了万俟卨,點將道:“元忠啊,此事如何收拾首尾?”
雖然叫著万俟卨的表字,但万俟卨卻聽出了周帝言語間隱隱懼意和急躁皇上和秦相可都是甩鍋高手,此事若處置不當,搞不好皇上就要拿自己給齊國出氣。
是以,當務之急便是先安撫好皇上的情緒。
進宮路上,万俟卨結合魚山渡前線得來的情報已提前想好了一番說辭,倒也不慌,只聽他道:“陛下勿憂,方才得報,錢塘灣內齊國水軍戰船隻有二十餘艘,最多可載軍士不到萬人,以這些微薄兵力,料定他們不敢棄船登岸”
話音剛落,樞密院承旨羅汝楫,卻陰陽怪氣道:“此事万俟大人敢打包票麼?陛下乃身負社稷的萬金之軀,如今距離齊國水軍僅十餘里,万俟大人卻大言不慚‘陛下勿憂’,若出了事,你便是我大周第一等罪人!”
說到最後,羅汝楫語氣漸漸嚴厲。
但在場臣工中,卻有不少暗道: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