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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力握緊雙拳,彷彿腕骨稍用勁就會捏得骨節粉碎。
自從印尤裳出現後,劉承訓對他的排擠就不曾間斷過。
營帳外的朔風異常尖銳,寒氣不住的往蘇謹戎骨子裡灌,直刺得他全身都散發出凜冽的恨意,“劉承訓,你…等…著!”蘇謹戎的齒縫裡將字一個個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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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尤裳靜靜的躺了片刻,未燃盡的半截白蠟透過雕花銅罩在地上投出淡灰的暗影,天已微朦朦的發亮,外面震天的喊殺聲仍未斷,想必此刻劉承訓正在認真訓兵,印尤裳想到他,不覺笑著簡單綰起頭髮。
“夫人好。”印尤裳被帳外士兵整齊的喊聲嚇得半晌未回過神,她紅了許久的臉,才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竟已是左衛上將軍夫人、太子妃、劉承訓的妻了!
這個名號讓印尤裳有種莫名的歡喜,她忍不住竊竊的笑了。
迎面卻是一名年輕計程車兵,“夫人,將軍找您。”印尤裳疑惑的問:“他不是在訓練場嗎,找我作何?”士兵乾脆利落的答:“我也不知,只是將軍讓您過去下,他在營外那座山崖上等您。”
印尤裳望著晨霧裡的山峰,青翠的山巒在稀薄的霧氣中隱約可見,她點了點頭,“嗯,你帶路吧。”印尤裳極是高興,劉承訓做事總讓人猜不透,她倒樂意的跟著士兵前去。
印尤裳平金繡花的鞋子踩著石階朝山崖踏去,清晨的石板路有些溼滑,她卻步步小心的跟在士兵後面,“還有多久才到?”士兵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快了。”
這個季節黃葉猶未落盡,尚在半空中枝葉交錯,靜謐無聲的山上空氣清新得彷彿吸一口氣便是新生,遍山枝椏整齊如梳地向上伸展著,印尤裳體力倒算好,未停歇的跟著士兵一直爬到了山頂,“夫人,到了。”印尤裳站在崖邊向下俯視,山下是一條激流的河水,似乎深不可測,印尤裳站得太靠邊,腳下一滑,竟險些墜了下去,“小心!”她瞬間被猛地拽了回去。
幾塊碎石落下無盡的懸崖,頃刻消失在薄霧下川流不息的河水中,“怎麼站到邊上去了,下面可是萬丈深淵……”他話尚未說完,印尤裳已嚇得跳離他的懷抱,“蘇謹戎?”印尤裳詫異得幾乎說不出話。
硃紅的光線照在蘇謹戎儒雅的臉龐上,他鎮定自若的看著她,“怎麼,你不知道是我?”印尤裳啞口無言的看向身後,可帶路計程車兵早已不見了蹤影,她這才驀地明白過來,這軍營內的將軍有兩位!
“你,你有何事?”印尤裳後退了一步同蘇謹戎保持距離。
他冷冷的笑了,“我有那麼可怕嗎?”
印尤裳不言不語,恍若未聞,蘇謹戎繼續道:“我知道,你當初答應嫁我,不過是想報復我爹,但我很奇怪你為何始終不願認我們蘇家。”
印尤裳狠狠的咬了下唇,“當年若不是蘇逢吉,我娘又怎會死,他怕認我和我娘會耽擱自己的仕途,不僅沒給過我娘名分,連死都不曾去救過她,這樣的人不配做我爹。”
“事隔這麼多年了,你又何苦如此,難道認契丹人為父比認蘇家還好?”蘇謹戎又問。
印尤裳睥睨的看向他,反問道:“你也說了,這麼多年了,我為何要認回蘇家?”
蘇謹戎笑了,“可你怎麼沒想過,劉知遠當初害死了你娘,你如今嫁給他的長子劉承訓,你娘地下又豈能安心?”
印尤裳雙唇發顫,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她不是沒想過,可她害怕,她那樣的怕,自小隻有劉承訓待她最好,她明知自己的母親死在了劉知遠的手裡,她卻義無反顧的留在劉承訓身邊,竟只是為飲鴆止渴的瞬間乞求。
第45章 天長路遠魂飛苦
劉承訓走出練兵場,他將卸下的寶劍遞給了白夜,“侍女找得如何了?”白夜道:“都找好了,可夫人不在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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