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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這段閒暇裡頂重要的寶貝。
紀珍棠躺回他的懷裡,輕嗅他喝完茶留香的唇角。
看著天花板讓人目眩的燈影,她喃喃:「那天,王佳芝就這樣躺在易先生的腿上,她唱了一首歌,他哭了。那應該是他們最像愛情的時候吧。」
鍾逾白放下杯盞,說道:「有一些人把愛情當做過眼煙雲,有一些人把愛情當做信念。不對等的付出,大概是內患的根源。」
紀珍棠嗖一下起身,看他:「那你認為是煙雲還是信念。」
鍾逾白平靜地說:「我只覺得,愛情是可遇不可求的。不必把它想得太複雜,也不可以想得太草率,珍惜和感受就好。」
他說的話輕描淡寫,讓人覺得參破不透,但細想下來,卻覺得這大概是最真誠的一面了,很符合他這樣深邃冷靜的個性。
標榜深情,倘若說愛她一輩子這樣的話,有點過於幼稚和狂熱了。
縝密如鍾逾白,他不會這樣說的。這太虛了,當下的感受才是重要的。
愛是千紙鶴和玫瑰花,滿滿當當塞滿她的生活。讓她被密不透風的溫暖包裹,這就是真實。
末了,他像憶起久遠之事,淡聲說一句:「愛情可遇不可求,這話還是我媽媽和我說的。」
紀珍棠一怔,看著他柔和的側臉。
她想,媽媽真是世間最柔軟的一個詞。
連他這樣大權獨攬的人,講出來那一瞬間,好像立馬變成了一個孩子。
鍾逾白也是做過孩子的,但他大概早就忘記了那種被人寵愛包容的感覺。
他的名字,總讓她想起一首詩,江碧鳥逾白,山青花欲燃。
那時紀珍棠心道,明明他的氣質很冬天,怎麼取了一個春天的名字。
眼下她才覺得豁然。
她一步一步踏過來,從相知,相識到相戀,終於從他的冬天走到了他的春天。
看來還是取名的人更懂他,鍾逾白分明就是一場春天。
紀珍棠說:「阿姨一定是很好的人,把你教得這麼好。」
他望著她,輕輕地笑了一笑,沒有說什麼,眼裡醞著為兩個女人泛起的千種柔情。
說到這,沈束送了張照片過來。
他怕打擾兩個人獨處,送完悄悄給鍾逾白使了個眼色,就出去了,不過粗心大意,房間推拉門沒閉緊,留了條縫隙。
裡頭兩個人也懶得去關上,就看這擱在桌上的照片。
是她過生日那次,他們在山上拍的。他們坐在秋海棠的花叢中,感受著爛漫無暇的一場春。鍾逾白疊腿悠然,笑意淺淺,她挽著他手臂,笑得俏皮。
「春天真美啊,」紀珍棠不由感嘆,「好想再過一次春天。」
鍾逾白淡淡笑著,看她,承諾一句:「快了,明年生日也一起過。」
轉眼,休息時間結束。
照片被他取過。鍾逾白起身,拎起西服。
「等一等,領子鬆了。」紀珍棠說著,隨他一起站起來。
見他領帶被她擠壓得松斜,紀珍棠便抬手幫他緊了緊,就這麼一個隨意的動作,恰恰好被門口一個中年男人的視線捉到。
大概是個生意人,開口就一股諂媚之氣,笑眯眯跟鍾逾白打了個招呼:「喲,這不是鍾先生,好久沒見您過來了。」
那人從包間虛掩的門縫裡瞧進來,又打量了下紀珍棠:「這就是你小女朋友?看著還挺賢惠。」
鍾逾白捉住她的手,讓她暫停,微微冷語:「不要學個詞就給人貼標籤。」
他是沖門口那人說的。
男人頓一下,臉色難堪,見鍾逾白有點生氣的樣子,嚇得雙手合十,趕緊說:「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