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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重生了。
嶽甯低頭去看衣服的花色,繡著暗紋的白裳長裙,她重回的是第一世,當年就是在蕭珩擊敗衛嘉年後,她縱身上臺挑釁。
嶽甯的目光落在蕭珩身上,他一劍橫在衛嘉年肩上,眼含淡笑,難掩意氣。
嶽甯也跟著笑,卻是往後退出人群。今生她不會再和他糾纏,她不想再讓眼前的人不得善終。
蕭珩在人群高呼中接過孟英山贈的翠微劍,他視線往流雲派看去,卻在人群之外看見一個戴著帷帽的女子離開。
他目光一怔,心緒說不上來的奇怪,便連耳邊說話聲都聽不到,孟英山尷尬的拍他肩,蕭珩驀然回神,只是心裡突然就沒了喜悅,手上的翠微劍好像也不再重要。
他恍恍惚惚下臺,師父攬著他肩頭走,他不住回頭朝那邊看去,那裡已沒有他尋的影子。
嶽甯在揚州城走走回回,她不知自己要往何處去,她早已厭倦日復一日,忙忙碌碌的教主生涯。
嶽甯懷唸的看岸邊的綠柳,鳥兒掠過水麵盪起漣漪,她再回頭看暮色下的揚州,莫名心緒激盪,湧生許多喜悅,她嘴裡叼起一片樹葉,騎著一匹驢晃晃悠悠出了城門。
嶽甯騎著驢過了幾日天地為家的生活,不覺辛苦,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她走過茶館,旗幡飄揚,耳邊是喧喧鬧鬧的二三事,夾雜著小孩的哭聲。
她輕哼起那日在臨安聽到的姑蘇小調,清冷的歌聲在羊腸小路迴蕩。
她驅著那匹驢,漫無目的的走向遠方。
天色黑沉時下起春雨,嶽甯不急不慢的尋一處破廟避雨,她坐在石階上,倚著後邊朱漆石柱。她取下帷帽,任由冰冰涼涼的春雨落在臉上,她舒服的眯起眼,昏昏欲睡。
耳邊忽然傳來陣陣馬蹄聲,似在前面停下,那些人似翻身下馬,朝這裡過來。
嶽甯睡意正濃,懶得睜眼。
有人驚奇道:「這裡有個姑娘。」
腳步放輕了些,那些人從她旁邊擦身而過,隨即便是小聲的說話聲。
臉上的雨水忽然不見了,嶽甯感覺有道陰影擋在前方,她不耐睜開眼,先是瞟到白色的下擺,視線往上移,蕭珩正注視著她,眉間流露出自己都不知道的溫柔,紙傘前傾,擋在她上方。
是她記憶中最初的模樣。
見她睜眼,他輕聲道:「姑娘,進裡面睡吧。」
裡頭有人揚聲道:「師兄,往常也沒見你對師妹這麼溫柔體貼過,怎麼今天對一個姑娘這麼溫柔呢?」
他這話一出,裡面立時一片鬨笑聲,便連柳信言也忍不住朝那姑娘看去,再看自己的大弟子,頓時瞭然。
蕭珩聞言耳根一熱,雙頰驟紅,朝陳七瞪去,「你胡說什麼?姑娘,你不要理會他們,他們沒有惡意……」
嶽甯對他一笑,卻自己走入雨中,她聽到身後有動靜,蕭珩追上來,神色慌張:「你是不是生氣了?」
嶽甯沒答,他又繼續道:「這麼大雨,你要去哪裡?」
要去哪裡?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想起自己初心,不外乎是行走江湖,名揚天下。可她已經活了太久,名利於她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事。
嶽甯回眸一笑道:「浪跡天涯。」
她騎上那匹驢走入雨簾裡,蕭珩站在原地,失神望著她的背影,那個身影在他心間揮之不去,成為他朝思暮想,魂牽夢繞的人。
他回到流雲山後,做什麼再也提不起興致。
陳七擔憂的看著蕭珩,和殷逍竊竊私語道:「師兄回來後就失魂落魄的,天天對著窗子發呆,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
殷逍心裡有數,揉他頭道:「你懂什麼?他這叫為情黯然神傷。」
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