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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遂3
遂3
左立覺得他快要在覃望山面前被扒光了。覃望山沒問他為什麼結婚,沒問他為什麼放棄考試,沒問他球球的到底是誰的小孩,卻問他一件衣服、一隻打火機。
他準備的冷嘲熱諷的話無用武之地。覃望山總是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細節來問,讓他的小心思全部無所遁形。
抽完一支煙,左立臉朝著窗戶外說:「我撿回來的。」
那天在登機安檢的排隊時,他看見了覃望山,以為是自己做夢。同一條隊伍,離他有四五個人的距離。覃望山一直低頭在看手機,他要是回頭,也許能夠發現來自左立的注視。隨著隊伍往前行進,在快到入口的地方,覃望山停頓了好一會兒。
他半側著身體,左立以為自己被發現了,下意識往後躲了躲,卻見覃望山摸出了口袋裡的打火機,扔進了「自棄火種」的透明盒子裡。
隊伍繼續往前,等左立到了跟前,才發現覃望山丟掉的是「那隻」打火機。他之前找羅陽拿鑰匙,去覃望山的老房子找過一次,結果一無所獲。他以為是自己不小心弄丟了,為此懊惱了許久,不曾想是被覃望山拿走了。
拿走也就算了,那本來也是他的東西。當初左立悄悄從他車上拿下來,後來又落在他家裡,算是被動物歸原主了。可左立竟然親眼看見覃望山輕易又丟了。
左立和覃望山的登機口相隔很近,遇到了他的那個小學弟,果不其然也和他碰了面。他們攏共說了不超過三句話,覃望山就登機了。
在機場的衛生間裡,左立在同一天內做了第二個衝動的決定。他放棄登機,一路跑回到安檢口,像個古怪、神經質的中年人,從一堆被丟棄的打火機裡找到「那隻」打火機。
左立把東西握在手裡,實在忍不住了,抽抽地笑起來。他搞不懂自己在做什麼,想逃離,又從逃離中逃離。
母親和盧繼華車禍去世,事故認定盧繼華主責,學校給出的撫卹金幾乎都用作賠償金。料理完後事,所剩的遺產只有一套住房,還有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
撫養的責任落在孩子的祖父母和外祖母身上。盧繼華的母親身體不好,可以出一部分撫養費,但不太願意養在身邊,於是外婆攬下了責任。一開始左立不同意,但是外婆對他講,這是你媽身上落下來的肉,我不養,難道你來養啊?
當親情和法律責任混為一談的時候,再厲害的律師也理不清楚誰是誰非。他很想對外婆說,你養和我養,區別並不大。
那個時候李盛的投訴還沒有解決,他覺得窒息和無望,晚上又連續做起同樣的夢。那個關於石橋和黑沉河水的夢魘再一次困住了他。又一次從噩夢中掙扎著醒過來之後,他發瘋一樣定了機票,打算拋下一切遠走高飛。
覃望山問左立打火機為什麼在他手裡,他沒有辦法告訴覃望山,他打算逃離,但是一隻打火機留下了他。
覃望山的目光帶著一些除探究之外的意思,左立乾脆笑了一下,直說:「那天我沒登機,順路把打火機撿出來了。你既然不想要,送給我也沒什麼關係吧。」
覃望山沒有鬆開左立的手,反而把他另一隻手也抓住了。左立故意露出輕浮的笑:「東西用久了,也有感情的。」
覃望山把左立的雙手握住 深深望向他:「那人呢?」
左立與他對視,儘量保持著不甚在意的態度。對峙中是左立先轉開頭,落了下風。
覃望山目光深邃,十分認真且鄭重地說:「有幾句話現在說或許太晚,但不說出來,永遠都是我欠你的。你願意聽嗎?」
左立用力咬著嘴唇,他沒有說話,覃望山當他預設。深吸一口氣之後,覃望山說:「第一句是當初你提分手,我是不同意。分手是單方面的,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