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聞心(第3/3 頁)

：“幹！”

說完這個字，一刀砍中了對方的脖子！

緊接著，韓律不再躲在冷血的身側。他大步往外衝，往敵人面前衝，刀風虎虎！

第一刀，殺一個；第二刀，傷一個；第三刀……

沒有第三刀，韓律胸前已中了一劍，鮮血噴湧了出來！

他立刻倒下。

冷血沒料到一直貪生怕死的韓律會突然做出如此舉動，竟來不及救援。

包括冷血在內，只剩三個人站著了。

一人持刀，揮向冷血頭顱。冷血將身彎下，刀揮了個空。冷血空著的左手抄起地上一把劍，陡然又站直，雙手劍一招出，左右兩邊兩個敵人胸口一疼，同時倒下了。

人全部倒下了。

只剩下冷血一個人還站著。

冷血的身體不由一晃，有些站不穩，仍立即跑前幾步，扶起了韓律。

韓律的胸口和嘴角都在湧血，大口大口地湧血，話隨著血一起吐出來：“遲早都要死，這樣死，我、我很痛快……沒、沒有我，他們不會再、再追上四爺你了……謝謝，謝謝你和、和二爺對我說的話，謝謝你們把我當、當人看……”

頭一偏，血還在不停流，話卻永遠不會再說了。

冷血緊抿著唇，伸手合上了韓律的眼睛。

聰明的人，聰明的做法，目前應該是，將韓律的屍體丟這兒，一個人逃跑。

黑白無常和司贏一直沒出現，為的便是等自己筋疲力盡了，不費吹灰之力殺了自己。韓律死了，韓律體內的蠱可還沒死。

然而偏偏，冷血從來不喜歡做聰明的事。

只做聰明的事，就不是冷血了！

冷血找了一塊空地，挖起了雪和被雪掩蓋的土來，平時極容易的事情，此刻竟費勁得要命。自己的力氣真的快用盡了，冷血自嘲一笑，將韓律的屍體掩埋。

無論如何，衝著韓律在最後一刻的舉動和說話，要冷血丟下他的屍體在荒山喂野獸，冷血做不到。

要冷血像一條喪家犬般躲避敵人的追蹤，冷血也做不到。

埋一具屍體，用了很長時間。

直到黑白無常走來。

冷血埋好屍體，緩緩站起，轉過了身體。每一個動作都使得他傷口的血滲得更快，可他永遠站立如一竿竹那麼直。

雪地裡的一竿竹。

他始終是那個堅毅堅韌堅定的冷血。

秦百巖道：“四爺現在還能跟我們打嗎？”

冷血道：“我說過，再見面我們要決生死的，現在是時候了。”

風平川道：“不知道現在決的是誰的死呢？”

冷血舉劍，道：“試了才知道。”

秦百巖哈哈大笑，道：“恐怕我們隨便一個人，這會兒都能決了四爺的死吧？”

大概是實話，冷血現在連舉劍都覺得費勁。

冷血卻在笑。

冷笑。

握緊劍，他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準備。

風平川道：“不過我知道四爺看不起我們，我們還是兩個人一起上吧。”

冷血又笑了。

不是冷笑。

是微笑。

是一個溫暖得彷彿冬日裡太陽的微笑。

一個溫和但有力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好，就你們兩個人一起上。”

隨著這個聲音而來還有一條人影，倏地躍至冷血身邊，當即扶住冷血的肩膀，飽含關切地望了冷血一眼。

冷血繼續微笑著對他搖搖頭。

他放開冷血的肩，負手而立，看向黑白無常，道：“我和四師弟兩個人，對你們兩個人。這一次，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