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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地溜溜達達飛了一圈,聽見幾個不夠資格參加大會的訓鳥人在樹下嚼舌根,說這次甄選大會在北峰的放飛崖舉行。
放飛崖是天字舍訓幼鷹的場地,崖面從萬海峰腰上橫插出去,站在崖上能聽見山風從森鬱的林中呼嘯而過,崖下有海,稍微一點風就能將海面捲起雪白的浪潮。
尋常的信鴿、鶯鳥這種小型信鳥從不過放飛崖,也就只有飛鵠、鷹等兇禽才能受得了呼嘯的山風和大海的怒濤。
雖然靈江是一坨圓滾滾的鳥,但他也並不畏懼狂風和海浪,聽聞這個訊息,便立刻起飛往放飛崖去。
不過靈江千算萬算,卻算漏了一件事,他篤定自己能抗的了風和浪,卻忘了自己先前並沒去過放飛崖,再加上他獨有一派無可比擬的路痴屬性,果不其然在森林裡迷路迷到了死,直到天色漸漸黯淡下來,放飛崖的邊邊角角靈江都沒找到。
更別提見到神出鬼沒的殷閣主了。
小黃鳥一臉煩躁的往回飛,回到鳥舍良久後,還懊惱的不行,只好又鑽出鳥籠,想去找點酒喝,以消心裡錯失良機的煩悶。
老賴子的酒壺有股鳥屎味,靈江聞了一下就嫌棄的丟開了,晃悠悠飛出了黃字舍,落在一片小樹林裡。
不遠處有人走動,炊煙從林中木屋裡冉冉升起,微風吹拂樹葉沙沙作響,鳥鳴聲若有若如,靈江臥在樹杈之間,借著黯淡的天光,仰頭望著藏在雲霧繚繞之間聽海樓,放空心思魂遊天外。
這時,樹下傳來說話聲,聲音聽著有點熟悉。
季玉山此刻有點後悔,問遍四處鳥舍後才發現原來這裡的信鳥並沒有名字,只是以編號稱呼,而他不知道靈江的編號,又不便透漏靈江能幻化成人的特點,只能憑藉其一身黃毛來尋,故而找的無比艱難。
手裡的燈籠只能照亮腳下的一小片地方,季玉山向問路的人道了謝,自己往黃字舍中走去,心中思索著,若是再找不到,他就只能回去,等隔日天亮再說。
黃字舍位於信鳥舍很偏僻的地方,倒不是說看不上黃字舍裡的老弱病殘,但總歸也不能一視同仁,所以黃字舍的地方就有點偏,不過偏也有偏的好處,四處都很安靜,沒什麼人來,有山壁相擋,吹不到山風,極其適合養老。
天徹底黑了下來,只能看見遠近星星點點的燭光,四下無人,來自大海的風帶著微腥的潮濕刮在季玉山的臉上,他正專心致志的在漆黑中找路,忽然,一道黑影從他眼前閃過,季玉山猛地抬頭,就看見昏黃的燈籠自下而上照著一張毛茸茸的目光很冷的……鳥臉。
季玉山瞪大眼睛,張開唇,就要發出一聲悽厲的喊叫,靈江迅速一翅膀扇過去,淡淡道:&ldo;閉嘴。&rdo;
鳥臉發出人的聲音,成功讓季玉山驚悚的閉緊了嘴巴,站在夜風裡狂吞嚥口水了半天,才想起來自己找的不正是這個小東西嗎。
他將燈籠抬高,昏黃的光暈將靈江整個籠罩進去,照的他一身絨毛泛著柔軟的杏黃色,那雙微冷的小圓眼倒影著燭火,好像泛著星光似的。季玉山心臟漸漸歸位,心道,這麼可愛,我怎麼會害怕。
靈江掃了他一眼,沒什麼表情,轉了方向準備回鳥舍。
季玉山跟在他身後,揉搓著被嚇的有點僵的臉,說:&ldo;少俠原來是黃字舍的啊,在下是特意來找靈江少俠的。&rdo;
異地他鄉能見到個半生不熟的熟人,季玉山很是歡喜:&ldo;馭鳳閣可真大啊,找個人太不容易了,不過峰上風景一絕,有生之年能見到,當真是幸事。對了,那天我從鎖鏈上來時險些快被嚇死了,能在……&rdo;
靈江愈飛愈快,在半空撲稜小翅膀的背影很是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