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孤注一擲(一)(第1/2 頁)
潰兵,一直以來都是歷代將帥逃不過去的難題。
所謂兵敗如山倒,戰線一旦潰敗,你就是有一萬個督戰隊也沒用。
黃巾軍和漢軍的戰鬥,雙方在戰線上不斷你來我往,雙方的潰兵都會被敵人反向驅趕,衝擊友軍佇列。
但只要大部陣列還保持齊整,將帥尚在指揮,少許的潰兵要麼被斬殺,要麼從左右兩邊逃離戰場,左右不了戰場大勢。
如今的黃巾軍,被漢軍和烏桓騎兵團團圍住,潰兵被驅趕至黃巾軍內部,衝擊張角所在的中軍。
若是漢軍遇到這樣的局面,一定會讓前列的人把潰兵當做是敵人,一起砍了。
潰兵在戰場上衝擊後方友軍陣列,如同夜間襲營,斬之無罪!
漢軍的募兵士卒很少有單獨一人參軍的,大多以同鄉同族一起去投軍,互相之間編為一隊,人數成百上千的團隊,就給個裨將位置,單獨成為一部一曲。
就和他們背後,在洛陽的朝廷一樣,抱團取暖,對待非同鄉亦非同族的潰退佇列,殺了,也就殺了!
可黃巾軍不是漢軍,黃巾軍計程車卒都是舉家來投,沒有人給他們發餉銀,更沒有什麼高官厚祿的承諾,同樣也沒有挑挑揀揀,只讓健壯有勇力之人參軍。
我等只為大賢良師號召!響應黃天之志!無論天南海北,無論你是壯碩還是瘦弱,無論你是流民,還是佃戶,亦或地方豪強。
只要你信仰我太平道,侍奉我黃天,便是我教中兄弟!便是我黃巾軍中一員!
一視同仁!
我腹內飯,是他家婦人所煮;
我身上衣,是他家老母所縫;
我腰間水,是他家孩童所舀;
我手中兵,是他家父兄所贈!
豈可用我手中兵,殺其子弟!
黃巾軍全盤接收了這些潰兵,這些在前線廝殺得幾近崩潰的黃巾兄弟。
“大賢良師在這裡!天公將軍在這裡!”
“我們兄弟都在這裡!”
“既然要跑!那就跑得再遠些!”
“衝向後面那些遊蕩的胡人騎兵!”
“我們兄弟一同赴死!”
“為我黃巾開後路!”
潰兵尖叫著衝向後方的空地,後軍原本用於防備胡騎衝鋒的長兵陣列,也緊隨其後,一躍而起!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潰兵和黃巾步卒的混合衝鋒,腳步響徹這片大地,他們衝向了死亡,也衝向了希望,只為奮力一擊,破出一條生路!
我等平民,背井離鄉,丟田棄捨,千里奔波,亡於中途者多達萬數,如此不惜性命。
無餉銀可領,無官爵可得,然,豈曰無利?
與子同益!
利盡天下萬民!
利在千秋萬代!
烏桓騎兵不屑地笑了笑,輕輕地拉攏韁繩,揚起手,揮動馬刀,輕而易舉地就割下了一個頭戴黃巾的腦袋。
整個過程流暢至極,行雲流水,就像是隨手在路邊果樹摘了個果子,輕鬆,愜意。
但是,下一秒,他的戰馬撞到了那具自己創造的無頭屍體。
本該被撞飛出去的無頭屍體,保持著最後的前奔姿勢,狠狠地攔下了他的馬蹄。
或許是腦袋丟的太快,快到這個黃巾賊的心臟,他的四肢,還沒收到自己已經死亡的訊息。
力氣,仍舊從全身的肌肉中打出來,打在烏桓騎兵的馬腰上。
然後戰馬嘶鳴一聲,馬匹前腿一抬,那具屍體才意識到自己原來已經死了,撲騰倒下。
烏桓騎兵輕笑,“還以為有什麼妖術呢!不過就是垂死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