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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都定了定。
片刻後,韓弘煊好像終於意識到什麼,道歉,「對不起。讓你這麼」
「這麼怕我。」
最後四個字,他說得很低聲。說完以後,抹了一下臉,隔夜搭乘航班的疲憊感似乎直到這一刻才漸漸浮上來。
單元樓的防盜門被人從裡面推開,是住在蘇翎家樓上的鄰居。
那位年過五旬的阿姨先是好奇地看了看韓弘煊,又看看蘇翎,然後笑著打招呼,「小蘇,你朋友喲?來看你?」
蘇翎深呼吸了一下,含糊地應了一聲「嗯」。
他們所處的小區是蘇翎父親還在設計院工作時分配的房子,上下樓的鄰居大多是單位裡的同事,收入穩定,也相對樸實,很少會見到像韓弘煊這樣身穿高定大衣、鋥亮皮鞋,一身貴氣的商務人士。
那位阿姨走過時還頻頻回頭打量蘇翎和韓弘煊兩人,一邊發出感嘆,「你們倆站這樓門口,跟演電視劇一樣呢。」
蘇翎卻笑不出來,他忽然有一種回到過去的恍惚感。
那是一個由流量與資本堆砌出來的紙醉金迷的世界,不論他在臺前是多麼漂亮、光鮮,背後都繫著一根提繩,而繩子的另一端,掌握在韓弘煊手中。
直到鄰居阿姨走遠了,蘇翎才稍微緩過來一點。
反正也被人看見了,他不再急於要走,抬眸與韓弘煊對視,淡聲說,「韓總,我從機場逃出去的頭一個月,幾乎每天晚上做噩夢。」
夢的內容千篇一律。
被找到了,關回籠子裡,依舊去做那個被外人稱羨的枕邊人。而韓弘煊的專斷冷酷一如既往。
蘇翎說著,笑了下,但眼神是冷的,「正因為我反抗過你,知道反抗你的人可能是什麼下場。所以站在你的位置,可能你想像不到,我決定不惜一切代價的時候,需要多大的勇氣。」
怕牽連身邊的人,怕被搞得聲名掃地,直到開始第一份實習工作,他都還戰戰兢兢的,擔心突然有一天韓弘煊出現了,要奪走他僅有的希望。
蘇翎說完這些,兩個人之間突然安靜了。
良久過後,韓弘煊看著蘇翎,說,「別怕。我今天就來看看你。」
「你不喜歡,以後我就不出現。」
說後半句話的時候,韓弘煊感到一種從來沒有過的艱難,但他儘量不被蘇翎瞧出來。
蘇翎並不應聲,他們之間的確談不上信任可言。
蘇翎只是站在樓門口,等著韓弘煊自行離開。
——只有他走了,他才覺得安心。
韓弘煊站在凜冽寒風中,嘆了口氣,最後說,「你有我的號碼。遇到事了,隨時打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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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弘煊是在當天下午返回北城的。
相較於前一晚登機時的精神抖擻,回到北城的他顯得相當喪氣。
春節前後正是聚會最多的時候,韓弘煊的父母早在他初中時就離婚了,韓弘煊的姐姐判給母親,韓弘煊則跟隨父親生活。後來父母又各自組建了新家庭,每逢過年,韓弘煊會去兩邊家裡走動一下,但更多時候是跟一幫發小聚會。
可是這一年春節,連同齊耀承在內,沒有任何人能把韓弘煊約出來。
直到過完元宵節,齊耀承的生日也到了,當天他召集朋友聚一聚,事先給韓弘煊發了數條資訊,說你丫的再不露面,咱們就友盡了。
韓弘煊終於還是來了。也許是失蹤太久的緣故,他一出現在包房裡,立刻搶了壽星的風頭。
齊耀承也不在意他成為眾人焦點,首當其衝湊到他跟前,問他這個春節去哪兒了。
聊著聊著就免不了要聊到蘇翎。
儘管韓弘煊不願多談這個人,但他最近半年都是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