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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必，先服侍你家小姐沐浴更衣吧，我走了。&rdo;

梅婉忙道：&ldo;將軍，你還記得我嗎？&rdo;

怎麼一個兩個的都問她這句話，雖然她記性一向不太好，但她該記得的事情都會記得，慕玖挑眉一笑：&ldo;梅翰林家的嫡女梅婉，我記得。&rdo;

梅婉抿了抿嘴唇難掩落寞之色：&ldo;不，是姑蘇梅黛。&rdo;

☆、第六十三章

慕玖蹙眉, 這名字聽上去有幾分耳熟偏又想不起在哪裡聽過，梅婉笑笑：&ldo;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 將軍在此略坐一坐吧。&rdo;

蘆笛用木託盤呈上一件做工精美的錦袍，她沒有推辭轉到偏廂去換衣服，左右她也沒什麼地方可以去, 和梅婉待在一處至少不用擔心與楚策獨處，落得清靜，依照她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經驗應付應付梅婉應該不成問題。

她用巾帕擦了擦頭髮，換上衣袍抬袖看著其上纏枝卷花紋的紋飾目光微沉, 這件衣服同錦瑟六年之間帶給她的衣袍繡花做工一模一樣, 她細細嗅了嗅，並沒有聞到斷魂草的氣息。

正廳之中寂靜無人, 慕玖隨手拾起攤開的書卷，竟是她寫得不登大雅之堂的歪詩被人修訂成冊，空白處另有用娟秀行楷的批註合詩, 水平不知道比她高了多少。

漏月臺並不大, 室內並無多少珍品古玩的擺件, 處處透著樸實無華的清雅。

淡赭石色的屏風畫著風骨甚佳的白梅，下置七絃古琴，疏窗處碼著細如髮絲的各色絲線, 百花穿蝶的繡花繡的栩栩如生。

&ldo;將軍請用茶。&rdo;

慕玖回身梅婉已經換了一套月白色的素色衣裙，一清如水無絲毫裝飾，滿頭未乾烏髮盤在腦後插著那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梅花簪：&ldo;你親手繡的？&rdo;

梅婉垂著眼簾道：&ldo;快繡完了，這幾日我便可把衣袍做好。&rdo;

&ldo;不用, 我……我就是隨口一說。&rdo;慕玖坐在圓凳上飲了一杯溫茶猶疑道，&ldo;本將軍與梅小姐素昧平生，怎敢勞煩小姐親自為我做衣衫，我怎麼能消受得起？&rdo;

梅婉握著茶盞的纖細手指宛若上好的瓷玉，聞言骨節泛白：&ldo;將軍馳騁沙場保家衛國，我等閨閣女子受其庇佑，略盡綿薄之力罷了。&rdo;

略盡綿薄之力？那為何偏偏要給她做呢？因著前世種種她很難對梅婉生出什麼好感。

慕玖盯著她髮髻上的梅花簪：&ldo;錦瑟說我對你有救命之恩，你曾拿著我雕的梅花簪去找她，所以她才信了你。&rdo;

梅婉默然無語，慕玖在心裡冷嗤，這就無言以對了？舌燦蓮花的本事也不怎麼樣嗎，難道全憑這一張臉？

外面雨聲簌簌，雨水順著簷角打在院內蔥鬱的花樹上，她仔細一看差不多都是玉蘭樹，這麼素淡的花除了她還有人如此鍾愛？以前只聽聞梅貴妃奢靡無度，怎麼看也不能與現在的樸素無華相聯絡。

她隨口道：&ldo;把頭髮放下來用巾帕擦擦吧，這樣濕漉漉的就挽起來仔細明兒頭疼。&rdo;

梅婉回道：&ldo;將軍來訪，我不能失了禮數。&rdo;

&ldo;我們都是女人，有什麼禮數不禮數的。&rdo;慕玖拔下她髮髻上的素銀梅花簪濡濕的發似流水一般垂落了下來，&ldo;取個乾淨的巾帕給你們家小姐擦擦頭髮。&rdo;

蘆笛目瞪口呆連連應是，梅婉從懷中掏出用絹帕包著的木雕梅花簪柔聲道：&ldo;永安二十五年臘月初三，將軍在姑蘇寒山寺外從叛軍手中救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