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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唸的心緊緊一揪,手機幾乎拿不住:「師兄他怎麼了?怎麼會進搶救室?」
「不知道,我和金燦本來想看看師兄的,結果還沒進病房,就看到好多醫生護士衝進來,嚇死我們了……現在還在搶救……」
那頭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說著說著就有了哭腔,宋念也是嚇得嘴唇發白,趕緊對計程車師傅說:「師傅,麻煩你,去市中心醫院!」
宋唸的手心不知不覺攥緊,此時,她早就把與季柏堯的約會拋在腦後,心煩意亂地想了五分鐘,才猛然想起季柏堯還在秀色等她,也顧不了那麼多,忙開啟他,電話很快接通,想必對方一直在等她的電話,卻並不主動來催。
聽到季柏堯「餵」了一聲,宋念深吸一口氣說:「對不起,真的十分抱歉……我來不了了,我師兄車禍,情況很緊急,我必須去醫院看一看……」想到現在正生死不明的厲北,宋念戰慄不止,眼淚線一般流了下來,聲音也哽咽了,「他還在……手術室。」
那邊的男人沉默了幾秒,低沉的聲音讓計程車裡的氣壓也低了幾分:「有需要的話可以打電話給我。」
之後就二話不說掛了電話。
到了醫院,宋念衝到了厲北所在的腫瘤科,厲北已經從手術室出來回到病房,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眼,昏睡不醒的樣子。宋念聽學妹說沒什麼生命危險,揪成一團的心稍稍放鬆了一些,趕緊去找主治醫生問個究竟。
主治醫生正忙得焦頭爛額,只停下來對宋念說了幾句,表情凝重:「情況不是太好,決裂出血,肝癌比較普遍的併發症,沒有辦法,腫瘤大得太快了。現在是搶救過來了,還要觀察幾天,家屬做好心理準備。」
宋念怔怔的:「不能做手術嗎?」
「治療地太晚,癌細胞已經擴散,手術沒有什麼實際意義,徵求了患者的意見,也沒有手術的意向。」
醫生拍了一下宋唸的肩膀,他以為她是厲北的女友,然後留下失了魂的宋念,匆匆走了。
人潮穿梭的醫院走廊,宋唸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滿臉麻木的人們與她擦肩而過,宋念哭著哭著,終於低下頭,長發遮住她沾滿淚水的臉,她抬手,默默擦掉了眼淚。
這天晚上,季柏堯在尹亮的酒吧喝酒。他坐在飛天牆邊,燈光陰暗,他偏頭看著飛天牆上自己孤寂的影子,喝了一口酒。
他有些想不明白。
只為了一個人的邀請,他就推遲了一個重要的臨時會議,然後在夕陽黃昏中枯坐半個小時,結果只等來了她那句「對不起,我來不了了。」
這樣的年紀,他自認為已經自私到不願意為女人付出太多心力,可不期然的,還是突然出現了這樣一個女人,讓他想靠近,想了解,想逗弄,直至現在發現,他的情緒已經被她深深影響。
被她的一顰一笑吸引,每一個笑容都覺得生動,縱使知道是個有心機的姑娘,卻還是樂意見到她,直至那點孩子似的心機,在他眼裡也蛻變為可愛的優點。
今天被宋念放鴿子,猶如一盆冷水澆醒了季柏堯,他知道自己整個晚上在煩悶什麼,並不是因為她放了他鴿子,而是她為另一個男人著急哽咽,他在電話中聽得出,那是她真實的情緒流露,毫不做作。
她也許急哭了,而他體會到了一種微妙的嫉妒的滋味。
師兄,這又是個多麼曖昧的名詞。
他搖晃著酒杯,在低靡的薩克斯音樂中,苦笑了一下。
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季柏堯抬頭,見是表弟尹亮。
尹亮大咧咧在他對面坐下:「表哥,不錯啊,放手下加班自己溜出來享受人生,」他舒服地往沙發上靠去,「這才是好老闆嘛。」
季柏堯笑了笑:「我好像也是你的老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