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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漸離汗顏，望著格外興奮的師父，卻也不好說什麼。

&ldo;死蛤蟆，我警告你，不準背叛師父教誨，做出如你師姐一般的錯事。&rdo;楊清風一把抓過殷漸離的領子，凶神惡煞道。

一提起柳知知，殷漸離便沉默了。自從師姐去世，師父更加乖張，他已有十多年未離開逍遙谷，成天練武，武功一日千里，也不覺得寂寞。然而每想起師姐的囑託，他便覺得有一塊千斤大石壓在他的胸口。算一算，師姐的女兒大概也十多歲了吧？不知她在季府過得好不好，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世。

&ldo;你在想什麼？&rdo;楊清風的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

&ldo;沒什麼。&rdo;殷漸離低頭。

&ldo;將來你總是要出去的，外面有好多好多女人……&rdo;楊清風望著殷漸離，眼神漸漸黯淡，&ldo;師父告訴你，你是不能碰女人的……就好像你師姐，她是不能碰男人的。然而，女人這東西多麼恐怖，為師若不住進逍遙谷，還不知道能不能避開那些禍水……&rdo;

&ldo;我知道，漸離一輩子不會碰女人。&rdo;殷漸離不明白為什麼楊清風反覆提醒著他，而且今天說到了這般地步，女人怎麼了？他這二十幾年從沒想過要碰女人，再說，所謂的&ldo;碰女人&rdo;究竟是什麼意思，殷漸離一直以為是&ldo;觸碰女人&rdo;。

&ldo;欲可抑，情難絕……&rdo;楊清風嘆口氣，靠在一棵桃花樹上，伸手摘了一枝桃花夾在耳後，對殷漸離眨眨眼睛，&ldo;好看嗎？&rdo;

殷漸離覺得今天的楊清風非常奇怪，似乎比以前更加古怪了，&ldo;好看。&rdo;他違心地說。

&ldo;好看……&rdo;楊清風低低地笑著，喃喃唸叨著：&ldo;我楊清風這一輩子都是好看的人……&rdo;

殷漸離笑道：&ldo;好了，師父別鬧了，我們回去吧。&rdo;

楊清風沒有回答，只是低著頭。

&ldo;師父？&rdo;殷漸離再叫他，&ldo;你不走，我可自己一個人走了？&rdo;

被楊清風夾在耳後的花枝掉在地上，幾片花瓣落了下來，散在一旁。

&ldo;師父？&rdo;殷漸離伸手動動楊清風，&ldo;你的花掉了……&rdo;他彎腰撿起花枝，正要還給楊清風，一抬頭，就看見楊清風那緊閉的眼睛。&ldo;師父，你要睡覺回去睡！&rdo;殷漸離拿他沒辦法，笑著叫他：&ldo;難道你還想讓我揹你回去不成？&rdo;

楊清風不言，這是他從未有過的安靜。

殷漸離冒著被打趴下的危險，伸手去撓他，可是，楊清風一動不動，居然沒還手打他。&ldo;師……師父！&rdo;求敗劍忽然落地，殷漸離雙眼一瞪，雙膝跪地，&ldo;師父‐‐&rdo;

楊清風倚著樹幹，慢慢滑了下去，最後平躺在地上。

殷漸離跪在楊清風身前，急湧的淚水打濕一地落英。

一百二十年的武林傳奇，忽然靜靜地結束了。

逍遙谷裡，又將立起一塊墓碑，如今，這裡終於只剩殷漸離一個人了。隨著柳知知的離去，逍遙谷裡沒了琴聲，隨著楊清風的離去，逍遙谷裡沒了笑聲，守孝的三年，殷漸離就是這般靜靜地、靜靜地來往於谷內，沒有人與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