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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把這路重新收拾了,別又礙了哪位的眼,不必等我了。」
他開口做了吩咐,嗓音分明清冽透徹,全然不似之前的沙啞黯然。
抬轎的眾人也不做多問,把轎子底熟練地用油紙布封了一下,抬著個空轎子裝模作樣了一番就出了宮,留下那澹臺遲一人望著皇宮的方向杵那兒不動。
半晌吹夠了冷風,他才緩步走向皇宮的方向。
祭天大典是肯定趕不上了,但去混個臉熟應該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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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著風雪步行祭天什麼的是男人們的事,女眷們都被安置在皇宮裡頭等著男眷們回來再謁宗廟,而江珏也不過是去走個場面。
昭宓長公主的轎子宮裡暢通無阻,沿路大門敞開,外頭的嬤嬤或許是吩咐了不讓一路通傳恐驚擾貴人,最後只聽到一聲落轎停在了慈寧宮前。
道理上朝臣的外命婦都該在外命婦院,可太后老人家喜歡熱鬧便一起搬到了慈寧宮陪她。
宮裡頭自然是坐不下的,宦官們就在宮外頭不遠處一大片空地上掃出一片來,搭著個棚子擋風,又升起了炭盆。
既好容人,又能賞景。
江珏還是來晚了些,有頭有臉的內外命婦已經齊聚一堂聊得正火熱,身份次了些的只能落在末座勉強應和。
她遠遠聽著,似乎有嘴碎的正聊她的事,也不聲張,走近了才讓人通報。
「昭宓長公主到——」
聞宦官的通傳,又見到昭宓長公主的儀架進來,正中間的歌舞登時罷了,命婦們紛紛住了嘴急急忙忙滾下椅子跪下問安。
「兒臣給太后請安,太后萬福千歲。」
江珏踏入便是一拜,而上座的是她和皇帝的生母魏太后。先帝去得早,魏太后只得了昭宓和當今聖上這一雙兒女,對這對孩子自然寵愛得緊。
「昭宓來為娘這兒坐。」
魏太后笑眯眯地招手讓她起來,讓江珏坐在了她的身旁拉著她的手。
「來,給為娘看看。」
江珏靠在了她的膝蓋上撒了個嬌,「娘。」
魏太后撫著她的發角,半是憐愛半是心疼,嘴上卻只顧著埋汰說:「這都回帝京大半年了,珏兒才第一次來看娘,要不是珩兒下了旨,是不是就不打算來了?」珩兒指的自然是江珏的同胞弟弟江珩,從小跟在江珏後頭叫著皇姐。
江珏聽著有些不好意思了,除了剛回京按流程走了一趟皇宮之外,她也確實很久沒來了,就連那次走流程都沒什麼心思在上面,只顧著向江珩求了半年沒什麼名頭的閉門思過,也好順理成章地謝絕了各方的心思。
魏太后見她羞慚,便自顧自道:「娘和珩兒說了,昭宓就留在孃的身邊吧,娘也就珏兒這一個女兒,招個駙馬入贅便得了好,我大允又不是養不起一個公主。」
左右的巴結著太后的幾個公主聽了這話都不敢吱聲,她們都不是魏太后生的,自然擔不上太后的女兒。
「女兒都聽孃的。」江珏乖巧地應下了。
但魏太后何其瞭解自己的孩子,一看便知她心裡自有主張。這個女兒別的都好,就是過於要強了些,人言即是慧極必傷。
「都是孃的錯誒。」
魏太后長嘆一聲,說話間紅了眼眶正欲落淚,江珏連忙同左右宮婢勸住了她。
當年正是魏太后看上了進京納貢的淮王世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在淮地名聲也好,便做主想嫁了女兒。世子自然歡喜,江珏當年也是個傻的,想著最後嫁的總歸是個青年才俊,恰好眼前正有一個,見了一面還閤眼緣,便也將就了。
誰知道會鬧出這種事。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