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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也好，若她今天就一命嗚呼了，也不至於死得那般惹眼。

平日裡傅箐並不喜化妝，一是她不喜有人在自己臉上動來動去，二是這古人的審美，實在是……

&ldo;小姐真乃傾國傾城之色！&rdo;

傅箐滿臉黑線。這阿環口中的&ldo;傾國傾城&rdo;之色，在她看來實在是一言難盡。

時下正盛行一種喚為&ldo;牡丹妝&rdo;的妝面，端的是色彩艷麗。這阿珠阿環下手也真是狠，先施淺朱，再以□□蓋住，說是要製造出一副&ldo;白裡透紅&rdo;之美感。最感人的是，臉頰兩側還各畫了一道紅印，由胭脂點出，遠遠看去，似是被貓撓了幾道血印子，滲人得很。

傅箐盯著銅鏡中的人兒看了許久，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ldo;這兩道紅印是作甚？&rdo;

阿環瞪圓了眼珠：&ldo;小姐，這不是您最喜愛的月牙斜紅？&rdo;

&ldo;畫這是為何？&rdo;

&ldo;一抹濃紅傍臉斜，妝成不語獨攀花。這還是小姐您教與我們的，說有了這兩道斜紅，更顯動人，直叫人憐愛。&rdo;

打擾了。

傅箐又盯著鏡中的自己看了一會兒，實在是辣眼睛。她默默為太子點了根蠟，這誰頂得住啊？若是有這樣一人躺在自己身下，臉描得跟猴屁股似的，哪裡還會提得起性趣？

她又轉頭看了看阿環阿珠的妝容，心裡平衡了些。她們也是色彩怎麼濃烈怎麼來。這倆丫頭，換上了高腰襦裙，顯得嬌小卻又機靈，只白瞎了那兩張小臉。

&ldo;小姐這般看著阿環是為何？&rdo;

按照禮制，阿珠阿環是要作為陪嫁奴僕一同入宮的。傅箐看著這倆小姑娘，十三四歲的樣子，連五官都還沒長開。這般美好的年紀，本該自由得如那天邊的黃鸝鳥兒般，卻要跟著她一齊被關進那深宮大院之中。一時之間百感交集，有好多想說的話卻又不知從何說起，讓二人停下手中的活，招來至身邊。

&ldo;我雖從不言說，但心中，早就視你們為自家妹妹。&rdo;

阿珠阿環對視一眼，作勢便要跪下，但想起傅箐之前的狠話，略一躊躇，做了個福，齊聲道：&ldo;阿珠阿環永遠只是小姐的婢女，絕無二心。&rdo;

傅箐被逗笑了，連忙扶起二人，道：&ldo;我並非是在試探你們二人。此番進宮，在旁人看來，自然是風光無限好；可這宮中之事，從沒有定數，那刀子就懸在各人頭上，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落下。但我傅箐能保證，我若是得了一份羹，絕少不了阿珠阿環的一勺。&rdo;

&ldo;小姐……&rdo;阿珠聽了這話，眼底又起了水光，帶著哭腔道：&ldo;阿珠定護小姐周全。&rdo;

阿環本嬉嬉笑笑慣了，這時卻也正了神色，朗聲道：&ldo;阿環阿珠只願小姐順遂一生，享盡榮華富貴。&rdo;

傅箐沒有再多說，只在心裡暗暗發誓，絕不會虧欠她們兩個。傅卿是她們的主子，而她，是她們的姐姐。

&ldo;吉時就快到了！親迎隊伍也快到府前來了！&rdo;傅白氏踏進屋門，一眼就看到了坐於鏡前的傅箐。款步至傅箐身前，仔細端詳了一番，只不住點頭，盈盈笑道：&ldo;傅府有女初長成啊！&rdo;

傅箐聽得耳畔似有鼓樂的聲響。就算這早便是板上釘釘之事，她也給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設，可到了這時候，手心還是不自覺涔出了黏膩的細汗。

&ldo;娘……&rdo;話一開口，才覺乾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