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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所新劇場正在排演一處倫敦人民喜聞樂見的莎翁劇《哈姆雷特》,由於原本飾演哈姆雷特的男演員突然和人私奔去了美國,因此劇團才臨時對外招募了新的男主角,也就是最近經濟狀況相當不妙的歇洛克福爾摩斯。
那天是下午場結束後的空隙,喬治娜從劇場的後門進入,隱隱地聽到一陣悠揚的小提琴聲傳來,方向是劇場的後臺。
推開一道半遮半掩的木板門之後,就看見環形的場地內大大小小聚集了附近街頭許多的流浪兒和童工,其中有那麼幾個稍大的都傴僂著背,那是幼時被推入煙囪清掃、僥倖存活下來的殘缺,而沒有區別的是,每一個孩童的身影都是極單薄的,看不出顏色舊衣勉強裹住黑瘦的軀幹,只一雙雙尚帶稚氣的眼在音樂的撫慰之下,流露出些許微弱的光芒。
只有一個人站在那裡,那是正在拉琴的歇洛克。
演奏充滿激情,華麗的音符像一隻只歌唱的夜鶯,盤旋在這處空間中,令人傾倒。
有人黯然神傷,有人熱淚盈眶,有人懵懵懂懂。
但沒有人捨得打破此刻的靜謐。
他身穿文藝復興風格的戲服,以羊毛絮填充的達布里特,外罩衣長及臀的絲絨嘎翁,有些時日未曾修剪的黑色短髮並沒有抹上髮油,自然地垂落著,因此顯得他比往日裡更加年輕,卻也多了幾分王子般的詩意憂鬱。
光線從樓頂的天窗照射下來,彷彿一束無形的聚光燈,為這人高挑又清瘦的身形鍍上了一層神性的光輝。
他那雙灰綠色的眼睛閉著,眼窩處是兩片深深的陰影,鼻樑挺直微勾,底下是兩片抿得緊緊的薄唇,昭示著內心的不平靜。
樂曲的曲調越發纏綿動人,酸澀的憂傷纏繞每個人的心頭,但弓弦微動,極其精彩活潑的快板突然而至,把人們帶到了熱鬧歡騰的氛圍中,流利的快弓撥弦令人不禁想要隨之起舞。
一曲終了,所有人臉上對於音樂的沉醉還沒有消退,就連樂曲的演奏者,也沉浸在方才的餘韻中。
直到一個留著遮住半邊臉的長長劉海的黑髮少年注意到了站在那兒的喬治娜,不禁驚呼道:&ldo;林恩先生!&rdo;
喬治娜是來向歇洛克告別的。
她即將坐明天一早的船從倫敦出發,途徑多佛爾海峽,抵達布魯塞爾,隨後轉陸路前往柏林。
&ldo;要去多久?&rdo;
&ldo;快則三月,慢則半年。&rdo;
&ldo;那麼,衷心希望您的旅途將會愉快。&rdo;
&ldo;承你吉言。&rdo;喬治娜望著歇洛克眉間的一絲沉鬱,不由地說:&ldo;也希望我回來之前,你能再次打起精神,福爾摩斯先生。&rdo;
歇洛克自嘲地笑了笑,答道:&ldo;不,只是對芝麻蒜皮的無聊委託,暫時覺得厭煩而已。&rdo;
他習慣性地去摸胸口內袋裡的石楠根菸鬥,然而忘記了身上穿的並不是自己的常服,而是哈姆雷特那身繁瑣的戲服,因此只伸手摸了個空,不尷不尬地在胸口上撣了撣不存在的灰。
喬治娜點頭,隨手拿起桌上一份醫學週刊翻了翻,問:&ldo;你在讀這個?&rdo;
&ldo;是的,那上面有一篇關於遺傳性凝血障礙的論文很有價值。&rdo;
&ldo;你是指德國人斯考雷恩提出的&l;血友病&r;這一概念麼,福爾摩斯先生,我以為你或許會更關注另一篇關於血液凝固的環境研究。&rdo;
&ldo;事實上,我不太贊同後者的一部分觀點。&rdo;歇洛克簡短地說,似乎對於這個話題並沒有繼續下去的慾望,&ldo;我確信您本人對於這類雜誌的興趣不大,所以可能是您